('第62章破浪
他的确不急。
因为他俩这活儿一做,就白白浪费了四十多分钟。她想,按照苏敬那急脾气,肯定是等不得了。然而待到姜然回了屋,却见他仍在厨房里耗着。
当时的室内气氛甚好,特意调暗的灯光幽若烛影,营造出了一种深夜食堂的祥和感。
姜然发现,透过两扇格窗,其实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沉伽唯的车。它通体黢黑锃亮,正稳稳地趴在那儿,陪着车主共度贤者时间。
视野既然这般敞亮,就说明他俩在车里干到体液四溅之时,捧着碗的苏敬都无需定睛细瞧,便能计算出它的抖动频率来。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强烈反应,他是真的神闲气定。
苏敬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翘个二郎腿看手机,一旁的小桌上摆着一壶热姜茶。
他兴致好,竟然泡了一壶而不是一杯,可见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姜然吸吸鼻子,没闻到饭味,但她看到旁边确实摆了一只白瓷碗。里头刮得干干净净的,一叶残渣都未留下。
他是她的法定丈夫,因此她比较了解他。
即使天塌下来,苏先生也要吃饭。但凡他还能往嘴里送肉送蛋,就代表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 他要再多坐些时候,我就先进来了。”
“哦,前后坐了这么久,他还没坐够。”
“ ”
姜然低眉垂目,她脸色难看,不再对他的问话作答。她两条腿微微打着颤,幸得这简陋的光照条件庇佑,才没把面子全丢完了。
目睹她在那里进退两难,苏敬也不十分舒服,于是他便抬起头来仔细看她。
这是他的妻,原先披散着的头发扎成了一个绒绒的球,松散地垂在脑后,看得出来手法挺仓促的。她肩头披着沉伽唯的西装,两根细腿上的羊毛长袜一高一低,裙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像是刚打了一场败仗,那股狼狈劲儿由内而外散发着,任凭哪间铺子里制出来的手工西装都遮不住。
这种微妙的时刻,他实在是该安慰安慰她的。
苏敬放下手机,招呼姜然过去。无奈他刚一开口,她的肩膀突然就垮了。他对这个动作很熟悉,它是一种名为任君操练的丧,常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悄然上线。
“你的衣服呢。”
“脏了。”
他哦了一声,慢声细语地让她解开西装,让他瞧瞧到底有多脏。
但她不肯松手,非说要先去洗个澡。
苏敬禁不住眼皮一跳。他的妻刚把大伯哥伺候软了,如今一见了他,就推说要去洗澡。他很想告诉她,洗不洗的无所谓,他若是仍留着那股洁癖,早就气得抹脖子了。
“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