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黑色
尽管他为她敞着门,留着灯,尽管他愿意把热炕烧得香又暖,那也是没什么用的。
他一定不能怪她没有慈心。
他已经和他们沆瀣一气太久,早就误了英雄救美的好时辰。他忍住继续向上捻的冲动,在那逝去的好时辰里看见了金沙和璨星,他离她这么近,他闻到她呼吸里的酒甜。
这甜味不常笼罩着他,它若即若离的,淬着焰火一般的芒,在穹顶里拖出一道长长的尾巴来。它实在是很美好的,一张一合之间仿佛涧里春花,扑了他一脸的香。
她叫姜然,而他叫周潜。
他不懂五行,但他认为他们的名字大约是很般配的,至少比苏敬更旺妻。
周潜在失控之前想起了正式接管她的那一天,他保持和善的笑容,握着她的手说自己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想起窗外的余晖染红了树梢,想起她问他,既然好说话,那么能不能给开点长效不伤身的药丸。
她是女人没错,可她到底是妇科的门外汉,这种事,她肯定是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再做决定的。
他苍白的女病人是那样直接,她开门见山,竟一点都不怕他翻脸去告状。
周潜艰难地闷哼着,他觉得她从来都没有怕过自己。
挟着食物香气的晚风吹过来,发出繁枝摇曳的沙响。他握紧她,一直握到血彻底冷下来以后,才用左手托着它轻轻置在了地上。
她想,以后她也许会记起这个片段,记起他在叫她名字时泛着红的眼睑。可她也心知肚明,他的爱与热很快就会从她记忆里变淡,最终熔成一张燃烧的旧胶片,再也找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姜然嘴里含着一口酒,若无其事地继续陪他待着。
他的掌心就摩挲在她膝上,温热的,坚定的。他控制她,不让她轻易移开腿去。
医生很坏,也很温柔,他张弛有度地管教她,好像她是被他囚在孤岛上的卡吕普索。若他尽忠职守,他可以确保每夜送到岛上来的男人都能征善战。
若他哪天动了怜香惜玉的凡心,他亦可呼风唤雨,让他们坐的船沉没在抵达海岸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