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已经很漂亮了。说真的,你的功力比我想象中扎实,比照镜子还稳。”
“模特长得扎实,我下笔就扎实。”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不付你工钱。”
是夜互道晚安后,他们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周潜正准备转身离开,姜然却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她欲言又止,脸上好像蒙了一层纱,她轻轻捏了他两下,然后把手松开了。
这个动作可以有千百种意思。往纯里想,她是在舍不得他,是在为他担忧。往脏里想,她是给他丢了一根肉骨头。
周潜擦着嘴,很想叼起那骨头来。但他还不想在功成之前,就腆着脸给自己补戏。
他两团眼圈深重,因为伤感而饱含泪水之类的微表情,有时候确实也瞧不太清楚。他只凑过去低声对她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问她讨份大礼。
或许是那棵银杏树法力无边,亦或许他的确是真金不怕火炼的人才。
总之,就在十月的最后一个周四,周潜收到了意料之中的准信。诚如沉伽唯金口所言,他从指鹿为马的周大夫,蜕变成了一名举着药箱的斗士。
捷报传来的当夜,温度比平日里要低一些。
他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怡然自得地翻过两页书后,听见有人叩起了门。
他大约能猜到外面站着的人是谁,姑娘一定是被十几通的追命电话给打烦了。周潜这么一思量,便赶紧借着手机屏幕的反光,急切地多扒拉了几下头发。
然而他好容易把自己的仪容捯饬完了,翻身下床后却楞在那里没动。
他站得那么稳,那么僵,只因他一眼就看到了全身镜里的男人。
那男人从头到脚,怎一个惨字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