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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有荣焉
余袅袅打断她的絮叨,追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我爹娘的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嫂很茫然:“没有吧,坟不都是那样子么?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干嘛这么问?”
余袅袅摇摇头:“没什么,我随口问问而已,这几年谢谢你们了。”
王嫂又笑了起来,热络地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什么谢不谢的?你难得回来一趟, 要不要跟我回家去坐坐?我给你们做麻辣兔头吃。”
余袅袅婉言谢拒了对方的好意。
待到人走远了,余袅袅才跟萧倦介绍道。
“王嫂以前是咱家的佃农,后来我爹娘出事了。
我便将家里的田产都给低价卖给了那些佃农。
王嫂和她男人趁那时候买了两亩地,如今瞧着日子过得应该不错。”
接下来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好几个熟人,他们看到袅袅回来了,都是既惊又喜, 纷纷停下来跟她打招呼寒暄。
萧倦看着她和乡亲们叙旧的样子, 发现她脸上总是带着笑,显然她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等人都走了,余袅袅扭头去看萧倦,见他还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萧倦确实答非所问。
“我在想,岳父岳母一定是很好的人。”
即便未曾亲眼见过封梁寒和谢氏,但能在死后还被这么多人铭记,就足以说明他们有多么好。
余袅袅顿时就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当然了!我爹和我娘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
咱家不仅开办了善堂和学堂,每年冬季还会开仓放粮,救济巴蜀郡中的穷苦百姓。
当地郡守还要给我爹立牌坊,但被我爹给拒绝了。
他说与其花钱去建个没什么实际用处的牌坊,还不如用这笔钱把各处的道路修一修。”
提到继父,她满脸都是骄傲的神情,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萧倦由衷地道:“岳父心怀天下,我甚是佩服。”
这时洛清寒插嘴道。
“我在京城也曾听闻封先生的大名,朝廷还曾派人请他入仕为官,却被他给婉拒了。
说实话真的挺可惜,以封先生的为人, 若能为官, 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是真心为此感到惋惜。
余袅袅笑嘻嘻地道:“我爹说他当惯了闲云野鹤,受不了官场上的条条框框,其实我爹就是怕麻烦,想要偷懒。”
萧倦抬手轻拍了她的脑袋。
“不准这么说岳父。”
余袅袅吐了下舌头。
“我说的是实话嘛,我爹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出口成章很有学问,但其实懒得很。
而且他还有拖延症,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一拖再拖。
我娘特受不了他这点,天天在他身后催着他。
我爹很听我娘的话,凡事只要我娘开口了,他就算不想动也会尽快把事情办妥……”
她越说越失落,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
过往的生活太过美好,此刻想起来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影,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失落。
萧倦抬起右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
“袅袅。”
余袅袅回过神来,脸上的伤感迅速消散,又重新恢復笑容满面的样子。
她活力满满地说道:“都过去了,人还是得向前看的,我们快走吧。”
封家原本是锦官城内的第一大户人家, 但封家宅院却建在城郊,他们得先出城, 在走一段路才能看到封宅。
郊外远比城内要清冷许多,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家,四周除了树林,就是一望无垠的田地。
凌海东看看细看看,表示无法理解。
“封家为什么要把宅子盖在这种地方?”
凭封家的财力,完全可以在城中盖个宅子,城中人多热闹,想要买点什么也方便,不比在这种荒郊野外要强得多么?!
余袅袅解释道:“封家在城中有个老宅子,但我爹和我娘都喜欢清静,所以就在城外新建了个宅子,平日里我们一家都住在郊外的新宅子里。”
说到这儿她不免叹了口气。
倘若当初他们一家没有住在郊外,而是住在城中的老宅子里面,那么他们家起火的第一时间,就会有左邻右舍前来帮忙灭火救人,那样的话,兴许封梁寒和谢氏就不会死。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这样的假设已经没有意义。
一行人穿过田野和树林,来到封宅附近。
院墙还在,但院门已经被塌了,站在门口往里看,能清楚地看到整个宅子都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
距离当初起火已经过去三年时间,黑色废墟上长出了许多野草。
如今正值冬季,野草枯萎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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