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位于香江新界最西北位置,三面环山,地势平坦。
这里除了中心有不少住宅楼宇之外,其余地区则多是围村和平房。
杨氏锁业,正是坐落于元朗中心的一个小铺子。
这家铺子很小,也就八平米左右, 看店名就知道,做的是锁匠行业。
当然,做锁匠这一行,也无需太大的铺子,只需要请人四处粘贴广告,店里一台座机电话,坐等生意就行了。
锁业老板是一个本本份份的年轻人,三十岁左右年龄, 名叫杨晓波。
平时四处开锁,表面看起来好像没有白领人士那般风光,但实际收入并不差,养活一家三口还挺富足。
最近这几天,杨晓波遇到一件奇事。
不断有人上门找他谈生意,谈的不是他的职业开锁,而是想买下他的小店铺。
说起来,他这家小店铺位置其实是真不错,正对着今年新开发的住宅楼,左右两边都是各类生意小摊。
他的店,孤零零立在那里,听说在很久之前,曾经是公共厕所。
只不过不知被谁改造修建了一下,之后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公共转成私人,成了“货真价实”的私人房产。
问题是他的店太小了,小到只能容纳一人进入,店里也只能放置一些东西。
就算想要弄个展示柜什么的, 供给客人观看, 也不够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这家店铺基本是半卖半送,经手好几个业主,最后才到了杨晓波手上。
这种破店,按理说根本没什么市场价值,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就“火”了起来。
锁店门口。
矮矮胖胖的杨晓波心中好奇,这天又正好空闲,开始向旁边几个摊位的老板打听起来。
“娇姐,聊着呢?”
左边一家摊位,是一家水果摊,摊主四十几岁左右,打扮朴素,身宽体胖,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劳动妇女。
这个妇女,大家都叫他娇姐,平时极爱八卦, 有事没事就找来其他摊位老板,到她的摊位这边闲聊。
这会儿,七八个男女就聚在一块,叽叽咕咕。
“哎呀,波哥,来来来,过来坐,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没生意啊?”
娇姐看到杨晓波,十分热情招呼起来,其他摊位老板亦笑脸迎人,态度不错。
毕竟,娇姐他们只是小贩,摆摊其实是不受允许的,而杨晓波是这里唯一拥有物业的人,拿着执照做生意。
杨晓波如果举报上食环署,那是一告一个准,拥有赶绝周边小贩的权利。
不过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平时也没人举报,大家伙聚在一块做生意,似乎还更有人气。
“娇姐,不用这么客气,我就不坐了。”
杨晓波站在水果摊前,同样笑脸迎人道:
“娇姐,我打听一下啊,最近是不是元朗房价大涨了?”
“元朗房价大涨?”
几个小贩你看我,我看你,几乎齐齐摇头道:“没听说啊。”
“不会啊,就算涨也轮不到我们元朗啊。”
“是啊,我前两天看新闻,电视上那什么证监会主席还出来发言,说什么世道不好,股票和房地产都跌不少呢。”
“对,那条新闻我也看到了,那洋鬼子说中文,太难听了。”
“什么新闻,我怎么没看到?”
底层小贩,说起八卦,他们的话题永远都不会少,几句话功夫,几人越说越歪。
杨晓波对此倒也习以为常,打断话道:“不对啊,如果元朗房价没涨,那为什么有人出高价要买我的店?”
“有人要买你的店吗?”
“波哥,你可不能卖啊,大家老街坊,一块做生意多好。”
“是啊波哥,你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卖掉太可惜了。”
一听有人买店,小贩们急了,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劝。
毕竟杨晓波这人很好说话,大家伙在他的店旁边摆摊,他从不说什么。
要换一个人,天天举报他们,这还不把他们饭碗砸翻啊!
一伙人正聊得火热,不远处七八个打扮夸张,走路嚣张的年轻人慢悠悠走了过来。
一群年轻人在锁店门口停步,其中戴着耳钉的长发年轻人大声喊道:
“谁是老板?”
呃…………
杨晓波回头看了一眼,以他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古惑仔,上门基本没好事。
“我,我是!”
“几位大哥,什么事啊?”
没办法,即便是麻烦上门,作为老板也不能退缩,杨晓波立时迎了过去。
“你就是老板啊?”
几个年轻人上下打量着杨晓波,依旧是那名耳钉长发青年问话道:
“这家铺子是你的,还是你租的?”
“什么意思?”
杨晓波带着几分不解,老实道:“是我的啊,房契就在我手里。”
“那太好了。”
耳钉长发青年大喜,随时一沓现金递给杨晓波,吩咐道:“把房契拿出来吧,这个铺子从今天开始,就属于我们洪英社了。”
“这是二十万,便宜你了。”
“啊…………?”
杨晓波傻傻看着眼前二十万块,一头雾水。
什么时候古惑仔不收保护费,改行二手房地产了?
更为让人想不通的是,他们这还是真心做生意啊,这家店价值也就十来万,二十万完全是翻倍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用伪钞,骗自己店?
“住手!”
还没等杨晓波想通,街头一声暴喝,老远就传了过来。
循声看去,以一名四十岁壮汉带头,十几号手持棍棒的青年跑了过来。
“嗯?”
眼看来者不善,耳钉长发青年先是把钱塞进杨晓波手上,随即退后两步,戒备着等待来者。
“小子,你们混哪儿的,敢来我们义丰的地盘搞事?”
壮汉跑到近前,有些气喘,但气势却是不减,先声夺人,长棍直指青年人一行。
“原来是义丰的人。”
耳钉长发青年不屑撇嘴,大大咧咧道:“大叔,要是眼睛不好,就去医院找人看看,你哪只眼睛看我们搞事了?”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
说着,长发青年一指杨晓波,又话道:“那,生意刚刚做完,钱还在他手上呢。”
“生意?钱?”
听到这两个词,壮汉脸色更差,来到杨晓波身边,一把抢过其手上钞票,扔回长发青年,喝话道:
“这里是我们义丰的地盘,这里的生意也只有我们义丰能做。”
“他手上的铺子,我们威利哥早就看中了,拿着你们的钱,马上滚。”
“妈的,威利算什么,我们是洪英耀东哥的人,店铺我们已经买下来了,你要抢,那就试试!”
长发青年一点不怂,同样开始报出字号。
两方人进入口嗨模式,而站在两方人马中间的杨晓波人都傻了。
他着实是懵逼呵呵就卷入帮派斗争,更郁闷的是,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手上的店铺似乎有了价值,成为抢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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