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惜啊,老实说,银河商场其实还不错的,我常常去里面买东西。”
没买银河集团的股民还好,他们聊着八卦,各自指点江山,反正也伤不到他们分毫。
可是购买了银河集团的股民就不行了,一大堆人挤在窗口,双眼通红,大叫大嚷:
“银河集团,快,给我挂盘9块9,五百股,我全卖了。”
“没人要?那9块8,什么?9块8还没人?”
“我,到我了,我挂9块,我也是银河集团,一千股,对,立即给我卖掉。”
“完了,我12块的时候买了一千三百股,那是我的私房钱啊,现在一下就没了一小半。”
“妈的,你还算好的呢,我13块买的,站山峰上了,现在看来,不割肉都不行,要不一会儿会更低。”
“让让,让让啊,该我了。”
“8块8,经理,我有1万股银河,你马上给我挂卖盘上啊。”
窗口之内,交易所的工作人员今天也特别的忙,而他们的忙碌,几乎都来自于一支股票,也就是银河集团。
太快,太狠,太绝!
交易所一些很有经验的老人,都没见过像今天银河集团这么古怪的跌法。
无论股民怎么个低价卖,银河集团都没一个人买单的。
不仅如此,银河集团从开盘,就一直有巨量的大单挂在卖盘,疯狂往下压价,几乎是十秒一变。
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昨天还是14块的银河集团,价钱已经来到了8块3毛钱。
看到这种情形,手持银河集团的股民更加疯狂,他们已经不在乎损失,只想着赶紧把手上的股票卖出去。
“姓徐的,你他妈坑死我了,就是你让我买银河,现在怎么样?”
“妈的,你怪我,你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就你亏?我他妈也有五万股银河啊!”
“完了,这次全完了,我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要是还不上,银行过几个月就要收房了。”
一些股民开始互相责怪,交易大厅内,大吵大闹,推推打打的行为,开始发生。
其他没买银河的股民看着热闹,指指点点,也有自恃聪明的股神开始分析,十分热闹。
而股民其实对于一支股票来说,还不是什么主力军,真正大头还是机构。
香江的证券股票交易历史太久,最早能追述到1891年。
自那时候起,就开始有人成立私募机构,民间集资,以巨大财力,买卖交易股票盈利。
后来机构慢慢变得多了,要想民间集资就变得更为困难,所以大多数机构都会推出一些稳健投资。
他们会承诺集资人的收益,这个收益不算高,却又比银行利息要高,受到许多投资者的青睐。
怎么样才能保证投资者收益呢?
经过多年的实验,血的教训,机构慢慢摸索到了规律。
其实很简单,他们只需要将金钱,投入到那些真正做事的公司,也就是实业公司,每年稳定分红也就行了。
银河集团,历史悠久,百货商场在这个时代,也属于吃香的行业,所以参与投资机构有很多。
他们手里拿着银河集团很多股份,加起来占据银河集团的百分之三十。
看到银河集团如此惨烈的跌法,各大机构主事人是最着急的。
单个股民,一般也就几千块,上万块,了不起十几万。
可机构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拿着几千万银河集团股票,每跌一快钱,他们都要损失过百万。
现在可倒好,半个小时腰斩下去一半,这让众多机构简直快发疯了,无不紧急召开会议。
………………………………
同一时间,银河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内。
铃铃铃…………!
桌上电话铃声就没停过,吴国云一身正装打扮,坐姿端正,双眼盯着眼前一台电脑,也不去接。
倒是身边一位五十岁左右老臣子,开口话道:
“吴先生,我已经打电话问过越南工厂那边了,我们的工厂根本没出事啊,也没有什么军队控制。”
“外面现在都是假消息,说我们银河快垮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一下?”
缓缓摇头,吴国云话语道:“不用澄清,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老臣子也看到电脑上疯狂下滑的股价,更是看到那巨量的卖单,请示道:
“吴先生,这么大的卖单,一定不会是一个人,或者一家机构能搞出来的,要不要我马上去查清楚,是谁在捣鬼?”
“不用查,卖单是我挂的。”
吴国云抬起手,严肃而认真道。
“啊………?”
老臣子听得这话,又惊又奇,激动道:“吴先生,为什么啊,这样搞垮股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想啊。”
吴国云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其实也不愿意这样砸盘,用自己的整个身家开玩笑。
可问题是他已经答应了雷万霆等人,对方势力太大,他也惹不起。
实话完全不能说,吴国云只得假话道:“也不是没好处,我就是想借这次机会,看看我们银河集团的股东到底是些什么人,谁和我是一条心,谁有异心。”
“有异心的,我正好借此机会收回他们手上的股票,踢他们出局。”
“清洗一下集团上下,以后我们银河会更加健康。”
这…………!
老臣子对于这个解释明白了一半,剩下一半是不解。
的确,集团出现危机,异心者指定是会跳出来的,不说罢免吴国云这个董事长,也一定有些动作。
在这种时候,忠奸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问题是吴国云这种清洗集团的手法,老臣子看遍香江上市公司,都没见过啊。
谁会疯狂砸自家的股价,用来查什么异心者的,这不开玩笑嘛。
再者,异心者查出来又怎么样,把他们赶出董事局,之后又如何收尾?
反倒是吴国云把手上股票卖光了,他自己都要离开董事局了。
不解,疑惑,高深莫测。
老臣子看着吴国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吴国云,突然关掉电脑屏幕,眼不见心不烦道:“通知所有股东,我要召开董事会。”
“是,吴先生。”
老臣子到底只是一个打工人,老板吩咐不敢不听,当即领命,走出办公室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