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之间能够形成联系,说简单点,就是电子之间形成的联系。”
“共价键、离子键、金属键,虽然这些键只是电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力而已,不过,以波函数的方法来看的话,仍然可以将它们看成一条线,而这些原子核,就可以看成一个个……”
“扭结!”
燕北园的房子中,林晓伏案于前,看着草稿纸上画出来的那一个个原子模型,以及一个个无比复杂的数学公式。
而林晓的眼前也逐渐明亮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在他所研究的这个方向上,充满了艰辛。
毕竟,如何将这些微观的物理现象抽象为一个个数学公式,这里面充满了困难。
更何况,他还要找到那种能够用来控制化学键形成的理论,然后来讨论出硅的成键原理。
搞基础科学研究就是这样,越要探明原理,涉及的也就越来越深,就像林晓搞的光刻机一样,从光路系统,需要顺着机械臂,到伺服电机,再到编码器,要是还往下细分,就得继续研究传感器的材料还有其他的东西了。
不过,幸好的还是他技高一筹,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关键点所在。
“只要将这些化学键当成一条条线,然后将这些原子核当成这些线段中的扭结。”
“通过拓扑的方法,先实现从一维到二维的分析,然后再实现从二维到三维的分析。”
“如此一来,就能够探明控制这些原子成键规律的基本原因了。”
“到时候,别说硅的成键机制了,其他所有元素的成键机制,都能够得到完美的解释。”
林晓的眼前亮了起来。
化学键的本质很好理解,就是原子间的电磁相互作用力在发挥作用,电子是负电,原子核是正电荷,相互吸引之下,也就形成了这些键
而他所讨论的成键机制,则能够用来解释一个物质的微观结构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构。
比如碳六十,为什么在形成的过程中,会变成一个球状结构,而不是一个椭圆的结构。
再比如为什么晶体学中的金刚石结构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构。
知道了为什么,之后他就可以从为什么出发,来找到制备他们的硅晶体透镜。
脑海中建立起了这样的原理和认识,接下来就是利用他所拥有的知识,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当然,这一步同样不简单,如何利用数学方法解释这个过程,又是一个十分困难的过程。
因为在动手之前,林晓现在除了知道需要用到拓扑的方法之外,暂时还不知道未来会用到些什么知识。
这就是科学研究和做题之间的差别。
做题,需要用到什么知识,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做一道圆锥曲线题需要用到数论知识,做一道代数题需要用到代数的知识。
而这种科学研究就不一样了,需要用到的方法不明确,除了需要足够的知识储备之外,还需要对所拥有的知识储备实现融会贯通。
这就又要谈到麦克斯韦方程组了,麦克斯韦所做的,只是将高斯定律、高斯磁定律、麦克斯韦-安培定律以及法拉第感应定律四个方程给组合在一起了而已,当然也不能说得这么简单,实际上麦克斯韦最初搞出来的麦克斯韦方程组,总共有20个分量方程,只是后来经过一位叫做亥维赛的物理学家对其进行简化后,才归纳为了4个不完全对称的矢量方程。
而这就是麦克斯韦的天才所在之处了,他将那么多个方程进行了绝妙的归纳,于是才成功地完成了《论电与磁》,对物理学界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发展,甚至当时的麦克斯韦都完全有机会根据这个东西搞出相对论出来,因为麦克斯韦方程组是和狭义相对论完美契合的。
不过遗憾的是,狭义相对论还是直到几十年后才被爱因斯坦搞出来的,当然,爱因斯坦搞出这个东西,也是因为他对过去理论的天才般的归纳与整理,再加上自身的思考,才搞出了这个东西,就像希尔伯特当初评论的那样:哥廷根马路上随便找一个孩子来,都比爱因斯坦更懂四维几何,然而发现相对论的,是物理学家爱因斯坦,而不是数学家。
而对于林晓现在的研究来说,他就并不仅仅只是这样了,因为他现在所要做的工作,不仅要归纳过去的旧理论,他还要完成一个新理论,这里面的挑战,更是巨大,就像他的多维场论。
手中转了转笔,他眉头一挑:“当然,至少我现在知道,这个东西需要用多拓扑嘛。”
“然后再加上化学键形成的基本原理,从这方面出发,我就可以建立起第一步来。”
“唔……那就得从成键三原则开始。”
成键三原则,轨道对称性匹配,轨道能量相近,轨道最大重叠。
不管是化学键的形成还是断裂,都可以用这三个原则来解释。
而他想要讨论成键机制,也必然离不开这个三个原则。
“那……接下来,就可以开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