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吠了一声,蒋一乎给牠打了个眼色,孙淼则是抬头环顾四周:「你得好好给雪雪杜蝨啊,而且家裡也要买灭蝨剂。」
他敷衍地应了两声,便给她找药去了。
孙淼出了蒋一乎家门,站在楼梯口定了好一会神,早晨的城南特别安静,自己从晨起就一直乱跳不停的心跳声分外吵耳,深呼了两口气,口中默唸:「理性追星,理性追星」然后安抚住沸腾的血液,重拾精神上班去。
理性追星,是吉他社社员守则的第一条。守则当然是孙淼写的,除此以外还有另外好几十条,一旦违反就会失去社员资格。为了蒋一乎而入社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想追星不负责任的例子多不胜数。开会迟到早退的、报了吉他班不上课的、把乐谱借了不还的,孙淼通通一清二楚地写出来了。
她把守则交给蒋一乎审核时,他只懒懒扫了一眼:「这管得到我吗?」
谁能管得到他大爷?见孙淼摇头,他便扬扬手批准了。
新入社员一收到守则都会指着第一条问是什麽意思,她又会把蒙娜丽莎的微笑现象搬出来解释:「不要太多无谓想像,她是在对你笑,并不是只对你笑,认清这一点自然能做到理性追星。」
蒋一乎见她發佈了所谓守则之后,每天来堵他缠他的人直线下降,对副社长的表现赞誉有嘉。
孙淼踏着点回到编剧室,手上还拎着楼下买的咖啡,请摊着趴着的同事们喝,亲手拿了一杯去敲组长房门,裡面梁文滔已经在工作了,翻着新出炉的剧本修改,抬头托了托黑框眼镜:「回来了?」
她把咖啡放在他桌上,跟他销假,梁文滔揉揉额角,看起来有点疲倦憔悴:「阿心家裡有事,她手上的场次后天要拍,你赶一赶明早前给我吧。」
整个编剧室飘扬着死亡的气氛,刚放了两日假的孙淼纵然安安静静仍然是最有生气的一个,敲字的声音分外响亮。梁文滔把改完的稿發还给同事,对着阳光伸展了腰身,才有心思留意孙淼今天有点不一样。
T恤牛仔裤太休閒,她向来不会这样来上班,总是衬衫或是长裙,标准上班族的模样,不出格也不特别。好奇地走近去问她进度,见她因工作束起马尾,后颈现出一小块紫红,他愕然凝视着,连她说了什麽都听不见,重新问了一次,她只好再说:「阿心写这边我不是太明白,她家裡是什麽事?方便打电话去问一下吗?」
「你發个短信去问一下吧。」她点点头,按亮了手机是蒋一乎的短信,但她还是先给阿心發了问候,再回头见梁文滔还站着:「还有什麽事吗?」
「没有。」他走开了两步,还是走回来:「你昨天不是很早就走了吗?怎麽还是没有回过家的样子?」
孙淼脚下的袋子还放着婚礼上穿的礼服和鞋子。她进来一台做编剧就一直在他手底下,生活最是简单的一个人,两点一线的,没有什麽爱好也没有什麽朋友。
孙淼也不好太详细跟他解释,只回道:「是啊,有点事。」
一贯地保持距离,梁文滔都惯了,忍着手没去摸她的头,叹了口气说:「虽然这阵子比较忙,有事还是可以跟我说说,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放假的。」
她在大学的时候打过几份工,没有一个上司像梁文滔一样,这麽照顾下属又好说话的,虽然没發生什麽事还是感到欣慰,向他笑了笑:「好的,谢谢。」
他还想说什麽,她手机却响了,快速地接上:「阿心?你还好吗?」她把办公椅转向桌面,执起笔迅速就投入工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