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膊放松了两分,用毛巾擦完手后摸摸孙淼的头,她的发顶被太阳晒得发烫。她催他开可乐,说自己也想喝,仰着的脸鼻翼脱妆泛红,口红掉光了唇色显得苍白,圆脸笑起来嘴角肉肉突起两块。
不要管以前,就问以后,就问想不想。
他很想要这个以后。
他挑了一个孙淼没有空的时间上去签约,谭姐开的条件很优厚,所有创作的版权收入都不用跟公司分成,其他收入的分成公道。他拿着初拟的合约去问现在是小经纪人公司老板的学长,学长二话不说叫他趁谭姐未清醒过来后悔的时候快签下去。
企划书里明明白白注明:第一只单曲,签约半年内推出,主题为剖白。
要他在第一首单曲就面对大众,把见不得人的过去摊在阳光下。按谭姐的说法,就是因为这一点苛刻,所以合约条件相应提升。虽然定会惹来批评,但初初出道没有名气,路人都是看热闹的多,真正损害不大,反而大有噱头,有利迅速获取知名度。如果大众完全不能接受他这个短板,没有继续投资下去的意义,公司也能及时止蚀。她是如此才成功说服合夥人。
蒋一乎若想在走到幕前,这对他而言大概是最好的方法。他心知肚明,合约一签下去,就要把放弃梦想、逃避人生的那段日子抓出来涂脂抹粉,重新包装,当作商品一样贩卖。但他没有所谓,他早不是几年前那个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他能够为讨生活在龙巢工作,能够迎合杜导无主见把曲子一改再改,自然也能写一首虚虚实实的歌。
谭姐给他发的企划案,他稍为改动后才给孙淼看,骗她说留白的位置是尚待决定。她不疑有诈,满心他要签约出道的兴奋。
他签约回来她就紧张地问:「顺利吗?」
「有什么能不顺利的?」
「不知道。」她用两指揉揉眼角:「你今早出门后我眼皮就一直跳,跳到我心慌。」
当年他艺校面试之后,她也是这副急躁的模样,像是等孩子放榜成绩的妈妈一样。他想,或者那种不安不止是情绪,可能是预感,毕竟现在的他回看当初,实在说不上那是什么好回忆,他做错了很多决定,命中注定的一步错步步错。
这次大概算是顺利吧,不会再是那样收场:「左吉右凶,你跳哪边?」
她苦恼地努嘴:「我两边都跳。」
「那你该去看医生。」——
我回来了,今天补二更给大家',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