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龙虎山间，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歌声。

那声音十分空灵，嗓音忽尖忽沉，不像是活人哼唱，光是听着便让人不寒而栗，十分诡异。

声音回荡在龙虎山的每一个角落。

正在后山休养的张嗣水，还有陪同在他身边的柳伊人，也都听到了这声音。

张嗣水如今已经瘦骨嶙峋，丝毫没有前两天的精气神，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就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

柳伊人本来伺候在张嗣水身边，听到那歌声以后，她本能地站了起来，警惕道：“师父，这歌声……”

“他们……来了。”躺在床上的张嗣水侧过头，双眼空洞地看向窗外。

“谁来了？”

“一群妖人。”

柳伊人紧张起来：“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胆子，竟敢到龙虎山上撒野？”

张嗣水叹了口气，对柳伊人说道：“伊人，你去找天师吧，去助他一臂之力。”

柳伊人犹豫道：“可是师父您……”

“为师已经病入膏肓，与死人无异，不需要你照顾了。”张嗣水自嘲道。

“老天师不是您的死对头吗？”

“不，天师是为师心里最尊敬的人，”张嗣水严肃道，“为师觊觎的，只是天师之位罢了……伊人，你不用管为师，今日乃是龙虎山的一场浩劫，为此天师也准备了许久，你去罢。”

柳伊人领会了张嗣水的意思，默默地为张嗣水盖上被子，然后提着两根拷鬼棒，最后看了张嗣水一眼，而后便淋着大雨跑了出去。

张嗣水虚弱地闭上眼睛，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离别之苦。

……

歌声，阎守一等人也听到了。

“这就是傩鬼戏吗？”林紫彤环顾四周，想要找到歌声的来源。

龙飞城皱着眉头道：“这唱的是啥啊，也不好听啊！”

“这是唐代诗鬼李贺的《苏小小墓》。”何希平解释道。

“听着怪渗人的，我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了，”老金吐槽道，“这玩意儿果然不是唱给活人听的啊！”

阎守一脸色严肃：“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大家做好准备吧。”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严阵以待。

“报！！！！”

这时，一名龙虎山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还没到张山厉的跟前，便摔了一个跟头，一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被张山厉给一把拉住。

那名弟子摔得头破血流，却还是第一时间禀告道：

“堂主，大事不好了！山下有数万恶鬼，数千僵尸，还有数不清的妖人，他们疯了似的冲上山！”

张山厉瞳孔一缩，他料想到今晚的阵仗不会小，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