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顾成望着银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说不必,用旁边小二递上的擦布随意抹了抹,再见塔立那紧张的神情,哪像传说中的两人不和,一甩衣摆就走了。塔立收起银锭,转给一旁的小二,当赔偿他茶楼清洁费用,又拜托他帮忙叫一辆拉车。
如此安排了一轮莲华才缓过来,他拿了手帕擦一擦她嘴角:「怎麽了?不舒服怎麽不说?」
莲华好像把全身力气都吐了出来,手软脚软的:「我不知道,刚才也没什麽啊,忽然就想吐。」他伸手摸她的额,没有体温异常,他猜想着问:「会不会是水土不服?」
「我在穆国都没有水土不服,回来了怎麽会?」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暖着,两人不顾其他食客探看,就这样依偎着说话,
回到住处把莲华安置在床上,他还没问王顾成的事,莲华却先抢起问:「我的白糖糕呢?」
塔立愣了愣,刚才差点被莲华吓坏,哪裡还记得要给她买零食,跑了出门叫住要去请大夫的珍时,让她顺路走一转兴昌隆。
回来才教训她:「都吐成那样了还想着吃。」
她讨了便宜还卖乖:「那你不还是给我买嘛。」他没好气地坐回床上,继续给她温着肚子,莲华在经痛的时候教了他这一招,后来她只要肚子不舒服,不管是吃多了还是消化不良,他通通一招走天下。莲华被他的手抚得身子暖暖的,有点昏昏欲睡,想起王顾成说到一半的话,猛然扒着他的衣袖说:「刚刚王顾成跟我说,还有计划要除掉你,我忍不住吐了,没听完全。」
塔立皱眉问:「他怎麽会在这裡?」
入了尚朝,他们一行人也没有刻意掩饰身份行踪,要找到他们并不难,莲华回想起他的脸又有点作吐,塔立赶忙替她顺了顺背,递上一个铜盆。她看着铜盆又没有呕心感,喝了口水才说:「他还以为我喜欢着他呢,还说娶我做平妻,没把我噁心死。」结果她真的全吐在他身上了,还解气地向男人炫耀。
「他差点把你整个人生都毁了,你吐他一身就解气了?」塔立把她搂得近些,亲了亲她的额。若不是他主动求娶,莲华的结局就是嫁给年纪足够当她爷爷的穆王,困在比亲王府闺房还小的院子裡,因着那盆栽一生无子,最后无论神仙药一事成了或不成,穆王都必会迁怒于她,从此失宠,孤单地死在异地深宫中。莲华没心没肺的想不到那边去,在穆国宫中长大的塔立却清楚知道一个失宠的罪妃下场有多凄厉,默默把她抱得更紧,她把铜盆放到一边回抱他:「可是要不是他,我就遇不见你了。」
他低声笑了,决定报仇雪恨的事还是他来做好了,一点都不用依仗这个女人。
「他还不死心想要伤你,我们这次出来没带什麽人,还是尽快上京比较安全。」穆王这次拨了十名近卫给他,都是身手了得的,护他们两个主子周全绝对没有问题,但莲华觉得在天子眼皮下安全点。
塔立沉思了一会分析:「当初他要杀我,不过是想阻止我把事情禀报父王。现在若在尚朝境内杀我,除了对穆国宣战,对他们的计划全无好处。」他摸摸莲华仰着的脸:「他会这样说,很有可能是为了迎合你恨我打你。想哄你继续帮他打听消息,甚至是销毁一些证据。」
她目瞪口呆听他说完,气馁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啊?你想一下就明白他在骗我,就我还不知道。所以他才选了我吧,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她是元亲王的么女,在平安盛世中娇宠着长大,就等着适龄后几个长辈把关一个如意郎君,然后安然无恙地过一生富贵日子,像她姐兰华一样,外面这些歪门邪道的是她哥哥要学的东西,她学的是如何做一个大度得体的主母,只她大概是大度过头,近乎不拘小节,又以情感先行,自然容易上当受骗。
「是有点,以后出门牵紧我,不然走失了找不回来。」他捏着她肉肉的脸颊,被她反抓着手咬了一口。
珍时在附近打听了个可靠的大夫,把他送到房门后又匆匆再去兴昌隆。
塔立把莲华扶到椅子上,跟他说了她的情况,大夫点点头把了脉,皱眉说:「这胎不太稳啊,你们少折腾点。」
莲华眨两下眼睛,听话地换了一隻手,才看向站在身边的塔立,男人显然也呆住了,盯着她的手臂一动不动,被她摇了摇才回过神来,结巴地反问:「她怀上了?」
「月份还轻,不过滑脉不可能把错的。」大夫给了肯定的答案,塔立立即就蹲下来与坐着的莲华平视,不顾眼前还有人,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嘴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扬起:「小花,你听到了吗?怀上了!」
莲华抚着肚子,还有点矇,又听大夫说:「孕期作呕想吐是正常的,是药三分毒,就不给你开安胎药了。多休息,少劳累,乖乖养到三个月才比较安全。」
塔立把大夫送走,两人在门外说了好一会话,回来见莲华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小腹呆呆滞滞。他过来拥住她,没想到一转眼两个人就变成三个了,她还不可置信地喃喃:「怎麽突然就怀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夫说大概就一个月,之后会慢慢有反应的。」他忍不住又亲了她两下:「我女儿真棒,初试啼声就是帮爹爹赶情敌。」
她哭笑不得,慢慢开始有点怀孕的实感,拉着他的手放到肚皮上:「你又知道是女儿了?」
「我播的种,当然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