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想当这个县令没关系,与陈立划清界限也无妨,但必须保留传统,和当地豪绅交好。
而现在,秦风根本不卖豪绅任何面子。
一碰面,方宇就吃了两年牢狱之灾,简直像……做梦一样。
就在县丞抄录堂词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秦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秦风眉头一挑,寻声望去,却见门口的百姓已经自动退到两边,一群身穿锦衣绸缎的男人,出现在门外,足有十几人之多,为首者,乃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此人直接迈步走进大堂,看着趴伏在地上的方宇,眼神流露出一抹心疼,更多的是愤慨。
方亭山缓缓扭头,盯着秦风,冷脸质问:“在下方亭山,北溪粮商!听闻秦大人推行新规,好心让犬子前来商讨购粮一事,秦大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岂不是寒了北溪商界之心?”
秦风早就料到,今日之事,北溪豪绅肯定串通一气。
面对气势汹汹的方亭山,秦风却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方东家是吧?呵呵,能成为北溪最大的粮商,可见生意经不俗,但育人教子方面,倒显得有些浅薄了。难道方东家没有告诉过令郎,见了县令要下跪,进了衙门要审慎?”
“撕毁布告,喧哗衙门,本官按照《大梁律》执行,何错之有?”
闻言,方亭山不由冷哼一声,眼神流露出一抹不屑:“莫说这北溪县衙,即便是到了州府,犬子亦可不跪,此乃历届州府大人特许。”
“在下知道秦大人乃兵部尚书之子,在京都颇有名声,但此地乃北溪,而非京都,大人想在北溪安身立命,还需禁忌‘广交友少树敌’的道理。”
一听这话,秦风顿时笑得前俯后仰:“你,在教本官做事?”
见秦风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方亭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道:“秦大人莫不是连州府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自打秦风成为这狗屁县令,就不可能再像以前般自在。
受吏部制约,秦风就必须谨言慎行。
州府比他高了好几个等级,就算他是官宦子弟,也要审时度势,不能与州府交恶。
但是瞧这架势,那州府大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面对方亭山甩来的高帽子,秦风咧嘴一笑:“州府大人?若是搁在以前,还真是有点难办。不过如今大梁与北狄交战在即,各地驻军,皆听调令。不才,家父兵部尚书乃是督战大臣。搬出州府大人来压我,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见方亭山满脸通红,秦风趁热打铁,继续嬉皮笑脸地怼道:“你是不是又要说,得罪了州府大人,就算治不了我得罪,也可扣我县衙财务,让我寸步难行?那就让州府大人省点钱吧,本官自己兜里的钱够用。”
小小北溪县,户籍在录者,不过寥寥三万多人。
一年财政支出,往多了说,也就几万两银子,这点“小钱”对于秦风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大不了从牙缝里挤一挤。
不过今日出的事,倒是给秦风提了醒。
陈立虽伏法,但当地的豪绅,却依旧是根深蒂固的毒瘤,若不拔出,北溪县仍旧难以发展。
见州府大人吓不住秦风,方亭山只能祭出压箱底的大招:“若秦大人一意孤行,我方家与北溪商界将联手,共同抵制县衙新规,拒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