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秦风从未想过造反。
当秦风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程蒙并未迟疑,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达给梁帝。
梁帝坐在书案后,眼神越发阴沉,许久不言。
末了,梁帝取出吏部呈上的奏折,随手画了几笔。
“按照之前的安排,三日之后为秦风和众将士,举办庆功宴。”
“对所有功臣,大行封赏。”
“另外通知礼部,派人去边境接应,估摸着北狄信使该来了,当下以两国和谈为重。”
“至于李郎,这京都只有太平门能葬他,如若不然,可迁回北溪县,自行安葬。”
说到这,梁帝突然想起什么。
叫来黑尉,将事先准备好的四封诏书,扔了过去。
“召车骑将军和骠骑将军,以及前将军,回京受赏。”
“免去秦程氏罪身,召回京都。”
黑尉带着诏书,转身而去。
整个御书房,只剩下梁帝一人。
强装出的从容卸下,前所未有的疲惫浮现于脸上。
梁帝靠在椅背上,看着御书房门外金碧辉煌的墙檐,眼神说不出的迷茫。
“朕所做这一切,皆是为了大梁,为了李氏皇族永盛不衰……为何却没人理解朕?”
“秦风,朕本以为你是最了解朕的人,如今连你也弃朕而去。”
“如今大梁外患已平,本以为可以喘息几日,怎料,内忧更甚……”
梁帝每日耗时最多的两件事,其一是批阅奏折,其二便是看着门外墙檐发呆。
身为帝皇,墙外的尘缘早已断尽。
只要能巩固皇权,巩固李氏。
梁帝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与秦风的君臣情谊,终究只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梁帝也就看透了,他永远都不可能有朋友。
毕竟圣人与凡人,看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一样。
梁帝闭上眼睛吸了几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随手拿起奏折,继续永无尽头地批阅起来。
与此同时,秦风已经护送棺木,回到秦府。
李郎的棺木,暂存在秦家大堂,在秦风的命令下,大堂也被改成了灵堂。
只要李郎一日不进皇室宗祠,大堂上的灵幡就一日不取下。
秦风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圣人薄情!
从兵部赶回来的秦天虎,看到李郎的棺木,以及坐在旁边,尚未卸甲,一言不发的秦风。
秦天虎酝酿了一路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风儿回来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秦风整理了一下冷冰冰的思绪,连忙起身行礼。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秦天虎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眼神充满欣慰。
“好好好,风儿为大梁,也为了秦家立下大功,为父甚慰。”
“既然回来了,就好生歇息着,三日之后,圣人举办庆功宴,免不了要应酬客套。”
一听这话,旁边的宁虎,直接啐了一口:“什么庆功宴,我呸!”
自从宁虎返京,还未回家探望。
秦天虎微微一笑:“宁千户,你离京许久,永安侯整日念叨你,还不赶紧回家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