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张了张嘴,他很想告诉舒尔茨,胆道手术撕裂胆管其实不少见,其中有个概率或者说运气问题,不见得是医生水平差。
至于不负责就更不大可能了,医生肯定努力挽救了,当时肯定也成功了,否则不敢结束手术。
但这玩意麻烦就麻烦在远期,损伤之后,无论怎么补救,后续的狭窄、胆漏几率都较大。
没等巴赫想好要不要解释,舒尔茨愤愤地说道:“然后第四次手术时,詹姆斯又做术中交代,说是胆管多处损伤,预期效果可能比较差。”
“这说明什么?”
琳娜太太震惊地问道:“第三次手术又损伤了胆管?”
“肯定是这样!”舒尔茨怨气冲天:“第三次那个主刀医生看起来非常地认真负责,实际上,呵呵。”
“那第四次,詹姆斯医生开得……哦天呐,您父亲现在又有明显的胆漏,不会是詹姆斯先生也?”
“唉,所以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医生。”
“哦天呐,那怎么办?”琳娜太太同情地看着舒尔茨,忽然想起自家丈夫,面色一变:“巴赫医生,我丈夫的手术……”
巴赫心里正在打第五个叉,闻言赶紧说道:“贝克尔先生的病情不一样,而且秦医生的水平不是其他人可以比较的……当然,手术本身充满了风险,并不是医生水平高就一定能避免的。”
“哦天呐,那,那,这手术是开好,还是不开好?”
琳娜太太惊慌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贝克尔却镇静得很:“亲爱的,这不存在选择,如果不开,我还能活多久?再说,就算能活下去,这种一团糟的生活,我是一天都不想再忍受了。”
“是啊,”琳娜悲伤地拥抱贝克尔:“开刀很危险,可又不得不开。”
巴赫安慰道:“风险没有那么大,其实这种手术死亡率只有5%。主要的问题,不过是远期效果差了点而已。”
舒尔茨冷笑一声:“而已?我父亲多次重症胆管炎发作,次次九死一生。没有重症的时候,也是常年腹痛,根本无法治疗。”
“感染和梗阻又导致肝脏损害,发展到肝硬化,医生说这是慢性癌症,治不好。并且由于病因没有解除,进展比其他病人快。”
“还有黄疸、身上到处奇痒无比且治不好、胃口极差、极度虚弱……这生活质量,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巴赫医生,您说这是‘而已’吗?”
巴赫心里咆哮:这能怪医生吗?医生肯定想解决你父亲的病痛,但现代医学就发展到这个水平,又能怎么办?
他脸上挤出同情的面容,摊了摊手:“抱歉,可能是我表达不当,我非常同情您父亲的遭遇。”
“同情?呵,要这廉价的同情有何用?”
舒尔茨坐回沙发,叹息道:“唉,如果有哪个医生能救我父亲,别说他不同情,就是他指着我骂,揍我一顿,朝我脸上吐痰,我都没意见。”
那很抱歉,你不要同情,世界上也没有哪个医生要骂你揍你。
你这种人,我们医生招惹不起。
你父亲的病,那就更招惹不起了。
巴赫不敢再搭理他,又跟贝克尔夫妻解释安慰一通,检查了贝克尔的情况后,告辞离开。
柏森的五星级酒店内,秦沛刚刚结束和王磊的联系,给列维巴赫等新认识的d国外科医生群发消息。
秦沛:好消息,在我反复恳求下,王磊老师终于同意抽出宝贵的时间,给咱们d国病人一个手术机会。同时也给咱们d国医生一个宝贵的助手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