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远处有人咳嗽。
两人看到诸葛贤余背着手走了过来,范小刀见状,连拿起长刀,对赵行道,“来来,再大战三百回合!”
诸葛贤余道:“小范啊,你武功练得如何了?我可是把私房钱,都压在你身上了。”
范小刀信心满满,“放心,总捕头,绝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不会给六扇门丢脸,更不会给朝廷丢脸!”
“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范小刀道:“上次不是查出一些天摩罗嘛,要不趁他不注意,给他来一点?”
诸葛贤余笑道:“比武嘛,友谊第一,重在参与,输赢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大人话里有话啊。”
“咳咳,我买了你输。”
赵行也一脸愕然,“大人,这样不妥吧?”
诸葛贤余道:“倘若小刀赢了,自然给朝廷长脸,朝廷自然少不了赏赐。若是输了,我还能赚个钱,何乐不为?”
范小刀道:“大人的风险意识真好。”
诸葛贤余从腰间扯出折扇,一摇三晃,道:“本官宦海浮沉二十多年,从一个小捕快,坐到今天的位置上,靠得是什么?”
范小刀问:“拍得一手好马屁?”
诸葛贤余摇头。
赵行道:“刚正不阿,秉公执法?”
诸葛贤余摇头,“错。”
“那是什么?”
诸葛贤余指了指自己的嘴,又竖起了一根手指。
两人恍然大悟,“口活好,手上功夫好。”
诸葛贤余破口大骂,“你俩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听好了,靠得是口风紧,办事稳,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小刀,你可知这次比武,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范小刀摇头。
诸葛贤余道:“是锦衣卫指挥使薛大人!”
是他?
赵行奇道:“我们与锦衣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出此一招?”
诸葛贤余道:“这次北周使者入京,想要就凤凰岭之事与朝廷和谈,朝廷想要讨回雁门关北的失地,可北周狮子大张口,一直没有谈拢,使团的人在京城中更是嚣张跋扈,朝廷想借此次比武,杀一杀北周的锐气。”
范小刀道:“中原武林高手如云,又何必选我?”
“一来,你与拓跋白在松鹤楼交恶,有约战在先。二来,拓跋白是天策阁弟子,你是无名之辈,你赢了固然可以达到目的,名利双收,你若输了,朝廷也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算计!
满满的都是算计啊!
范小刀虽不惧那拓跋白,但对薛应雄算计自己,觉得不痛快。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机会呢?
若一战能胜了拓跋白,那以后岂不名动江湖?
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岂不快哉?
到时候,等进入六扇门秘道,拿到宋金刚留给自己的东西,然后摇身一变,成为大侠,再不济,回到黑风寨,有了江湖名号,也能把山寨做大做强,成为一方豪杰。以后还收什么过路费啊,光来拜码头、走关系的银子,他也花不完。
练完刀,范小刀准备下值,忽听到有人道:“范小刀!”
范小刀抬头,看到是他的顶头上司李北海,站在牙房门口,脸色不悦地望着他。范小刀道:“李提司。”
李北海阴阳怪气道:“你小子现在名气大了,几日不见,看到本官也不来请安了,怎得,仗着成了总捕头身边的红人,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范小刀笑道:“大人哪里的话,这几日练功,没听到大人的耳提面命,总觉得少点什么。这不寻思,后日便是八月十五,我们哥几个在百花楼摆席,请大人吃花酒吗?”
“嘘!小声点。”李北海连道,“你记得就好。不过,八月十五,你不是要比武吗?”
范小刀摆摆手,“跟大人吃酒重要,比武又算得了什么?”
李北海分得清主次,“还是比武重要。”
中秋将至,衙门内迎来送往之人渐渐多了起来。衙门外每日车水马龙,前来拜访之人,噎排起了长队。
六扇门几个司堂,有人欢喜有人愁。
肥的莫过于提牢司、江湖司,像提牢司,一到节日,许多在六扇门关押的犯人家属,自然要给亲人备些东西过节,自然就免不了给提司、牢头、狱卒准备一份,江湖司监管江湖各大门派,各大门派驻京办,免不得要送上一份厚礼,尤其是武馆、镖局等生意类型的门派,更是要疏通关系。
当然,这些都比不过减等司。
八月十五之后,便是秋决的日子,减等司将一年来判秋后问斩的案子整成奏折,呈报刑部、陛下,按惯例,并非所有报上去的人都会斩首,都会有额外开恩的名额,没有被朱笔勾中的人,便回到监牢再坐一年。
这就有了操作的空间。那些家财雄厚之人,免不得托关系,找人情,中秋节便是极佳的机会,而且今年又是陛下的六十大寿,定是大赦之年,所以走动尤为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