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了一点线索,涉事之人竟死了?刘琦心中大急,“怎么死的?”
那人支支吾吾,神色慌张,道:“我们也不知道。就坐在铺子之中,死了。同行的人查验过尸体,才一碰到,整个尸体就瘫成一坨,浑身骨头尽碎,五脏六腑,也都碎了,奇怪的是,他身上没有一点外伤。”
“这怎么可能?”
“我们问了铁匠的学徒,他们说下午之时,刘铁匠提前给他们下工,那时没什么异样。”
范小刀问,“现场还在吗?”
那属下点头,“死状过于奇特,我们没敢乱动。”
“我们去一趟!”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不必去了,人是我杀的。”
三人顺声望去,黄有才满脸凝重,就站在院子之中。
刘琦大惊,定国寺上下早已派重兵把守,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富家翁,是如何混进来的?不由手握住腰刀,满脸警惕,道:“你是何人?”
“黄老爷!”
看到刘琦就要拔刀,范小刀解释道,“这位是牛捕快的爹!”又对黄有才道,“您怎么来了?”
黄有才道:“我儿子被人绑了,我就不能来了?”
由于牛大富的关系,范小刀与黄有才见过几次面,以前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老头模样,今日身上却带着一股杀气,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刘琦道:“你杀了铁匠刘?”
黄有才道:“不错。”
刘琦身为禁军校尉,在京城不大不小,也算个官,看到黄有才一介布衣,说话的语气如此不敬,面露愠色,道:“你可知,此人是破案的关键,你杀了他,可是坏了我们大事?”
黄有才道:“凭你们?就算再等上十年,也破不了案。”
他缓缓来到暗格前面,双眼微眯,注视着暗格上的那些符文,良久,冷笑一声,“二十年了,手段一点都没有长进。”
范小刀问,“黄老爷可认识这鬼符?”
黄有才道:“我当然认识,不但认识,还认识这玩意的主人。”
刘琦见状,急问,“那你知道,太子现在哪里?”
黄有才指了指定国寺,“就在这里!”
刘琦脸色一沉,“我们的人定国寺上上下下搜了十几遍,就连地上的蚂蚁窟窿,都恨不得挖出来瞧瞧,别说太子,就连太子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你莫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黄有才没理他,问范小刀,“大富和太子,是不是凭空失踪的?”
范小刀点头。
黄有才道,“那就是了。”
刘琦道,“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一个大活人,又怎么会凭空失踪?”
黄有才冷冷道:“当年定州城,不也是一夜之间,凭空失踪了?”
刘琦语结。
定州失踪之事,并不是什么秘闻,虽然没有记在正史之中,但一些稗官野史、笔记小品、坊间传闻,都曾流传下来,这也成了当时一个难解之谜。
范小刀问,“黄老爷,您就别卖关子了。”
黄有才这才道:“大富在此处,也不在此处。”
他看到旁边有个放火用的水缸,拿起一块石头,扔了进去,顿时溅起一团水花,“世间,就如这一缸水,绝大数人,都是处在这些水中的尘埃,我们眼中的世界,也只局限于这水缸之中。然而,世间有一种力量,就像这个石块,它溅起的水滴,能够暂时脱离水缸,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大富和太子,正是去到了这样一个空间。”
赵行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问,“锁龙井的传说,是真的存在?”
黄有才点点头,“虽有杜撰成分,确有其事。”
相传,二百年前,天道降临之后,理宗皇帝重建京城,当时世道崩坏,有一恶龙为祸人间,传播瘟疫,整个天下乱作一团,当时的理宗皇帝,以一把横断刀,对抗恶龙,最后将恶龙制服,镇压在锁龙井中,后来又在上面建了定国寺,锁龙井的故事,便流传下来。
故事是故事,传说是传说。
不过史书记载,当年京城确实有一场大瘟疫,夺取了十数万的人的性命。
黄有才又道,“二十年前,我曾立下誓言,此生不再入江湖,安心做个富家翁,平平淡淡过完此生,可是有人总是不安分,非得整出些幺蛾子,那倒也无妨,只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把大富也牵扯其中。”
范小刀心中暗惊,这位黄老爷,看上去人畜无害,听他口气,还有方才所说的一番话,似乎以前也是江湖中人?听上去,似乎段位还不低?
他口中的“你们”,又是何人?
范小刀环顾四周,除了远处的禁军,并没有别人。
黄有才又道,“当年,神教内乱,光明教徒和幽冥教徒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最后被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趁火打劫,弄得神教四分五裂,我身为护法,没能及时阻止,是有我的责任,但你们实力不济,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你们心有不甘,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只要将大富还回来,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你们那些破事,我也不管。”
声音不大,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别人听。
刘琦慑于黄有才身上的气势,低声问范小刀,“这人怕是个疯子吧?”
范小刀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在黄有才说话之时,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天地之间的真元,似乎变得浓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