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时,仗着他的威严,确实可以越权办理很多事,可是一旦他走,六扇门终究又会被打回原形,现在得罪人,人家敢怒不敢言,可将来呢?
“这个……”
丁一又接着道:“百花楼的案子,这几天,来找大人说项的,托人情的也不少,大人都推辞掉了,可是将来太子一走,最后遭殃得还不是咱们?”
杨得水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我知道了。”
……
范小刀来到顺天府,径直投贴求见孙兆海。
孙府尹听说太子的红人范小刀到来,也不敢怠慢,到中堂迎接,“范捕头,真是稀客,听说最近接了个大案子,应该很忙吧,也不见来找老哥喝酒了。”
两人一番寒暄。
范小刀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孙兆海闻言,一脸惊讶道,“竟有此事?早上我倒是听师爷说,今日有个淫贼的案子要过堂,不过却没想到,竟是六扇门的人,范老弟放心,都是自家人,是不是淫贼,只要过堂一审,就都明白了。老哥我为官数十载,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姑息一个坏人!”
范小刀心说跟我打官腔呢,孙兆海号称京城头号万金油,消息灵通的很,他属下抓了人,他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这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他道:“孙大人,这个案子不能过堂。”
“为何?”
范小刀道:“昨夜之事,我们都在百花楼,这两人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来。”
孙兆海语重心长道,“老弟,并非人人都如你这般实在,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范小刀道:“实不相瞒,在下正在查百花楼,这两人又是此案的得力干将,无论两人是否被构陷,一旦过堂,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请大人能够帮个小忙。”
孙兆海拍了拍胸脯,“既然兄弟开口,这个忙,我当大哥的又怎能不帮?你稍等我一下。”
他又命人换了茶水,进二堂跟师爷议事,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他面露为难之色,道,“范老弟,这件事,怕是有些难度。哥哥前脚才拍下胸脯,转过头来就啪啪打脸,实在过意不去。”
态度极为诚恳,脸上始终挂着职业性微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若是孙兆海跟薛冰那样也罢,大不了翻脸,可人家说话客客气气,而且还是从四品的要员,又是香茗又是点心,漂亮话说着,就是不办事,这让范小刀有些哭笑不得。
“孙大人可否有什么难处?”
孙兆海道,“按理说,一个青楼女子,被两个审讯的捕头非礼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是出来卖的,被谁玩不是玩,这话糙理不糙,你说对吧,可偏偏……”
“等等!”
范小刀打断道,“我相信我兄弟牛大富的为人,还有那白奇,据我所知,他好像并不喜欢女人,说谁强暴我都表示怀疑,可说他们二人,我是不信的。”
孙兆海道,“我也不信。只是今天一早,朝廷派了督导组,都察院的薛大人带队来过问,要我们严查此事,若有隐匿于公职人员中的蛀虫,绝不姑息,这事儿我也有些难办啊。”
“薛冰?”
“正是。”
看来前两日的敲打还不够啊,“他人呢?”
“在前院喝茶。”
“我去见他。”
来到前院,薛冰看到看范小刀,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了,“范捕头,您怎么在这里?”
“怎么,薛大人来得,我就来不得了?”范小刀来到他身前,低声道,“那天给你的作业,你做完了吗?”薛冰连道,“快了,快了。”
“怎得,你督察上瘾了不是?”
薛冰道,“范大人、范捕头,我也是听人差遣,说来顺天府督导一下案子,要是知道是六扇门的案子,打死我也不来啊。这就告辞,这就告辞!”
与孙兆海交代了两句,起身告辞。
范小刀对孙兆海道,“孙大人,薛大人这边没事了,您看?”
孙兆海见推辞不过,“案子已经立了,若是不过堂,于情于理,我们怕是没法跟上面交代啊。”
范小刀见他如此推三阻四,心中烦闷,心想既然你这样,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于是摈退了其他人,清了清嗓子,道:“孙大人,在下奉命调查百花楼一案,你也是知道的。本来,在未有定论之前,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要求保密,可是有件事,跟孙大人息息相关,就是不知道孙大人愿不愿意听了。”
孙兆海问,“范老弟指得是?”
范小刀低声道,“据百花楼的人交代,朝廷中有不少要员,经常受邀赴约参加楼子里举行的什么海天盛筵,我在整理卷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卷宗上有大人的名字,你也知道的,这种事,上面要求保密,可谁让咱俩交情好呢?”
孙兆海闻言,脸色一变,伸手阻止道:“行了,范捕头,什么都别说了,我懂,我都懂。人,你带走,我绝不过问!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早这么干脆,不就得了吗?不过,怎么说,我还是欠你个人情。”
“不不不,是我欠你人情。”
……
“就知道,你会救我的。”牛大富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道,“昨晚,刘兴那家伙跟我说,他也是被逼无奈,被人拿当枪使。”
范小刀道:“你若有本事,就别被抓。”
说着,他把那一份晓生江湖扔给了牛大富,“如今你们的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这下子,你们可算是出名了。”
牛大富仔细的看了看那晓生江湖的报导,气呼呼道,“岂有此理,老子有这么丑吗?我可要告他们诽谤,侵犯我的个人肖像权,还有,你看看,这阴间滤镜给我加的,知道的是我在非礼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强暴女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