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本来不想管闲事,可罗成还在他们手中,于是咳嗽了两声,“住手!”
金甲、童环这才住手。
段江流鼻青脸肿,鲜血直流,不过两人出手很有分寸,虽然段江流模样狼狈,却没受太重的外伤。
范小刀道,“李姑娘,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该把罗捕头放了吧?”
段江流道,“挨打地是我。”
范小刀道:“打谁都一样,让姑娘出气就好。”
李轶漠然道:“行走江湖,还是低调点好。今日揍你一顿,是帮你长一长记性。”
段江流因一言不合,平白挨了一顿揍,心中怨恨,本来想说一句“你摊上事儿了”这种狠话,来撑一下面子,可见金甲童环二人气势,也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心中暗想,你们如此羞辱本少爷,等一会儿我爹带人过来,把你们都统统弄死,还有那小娘皮,脾气虽然坏了些,但模样还是不错,到时候将她脱光了衣服,让本少爷好好的享用一番,想到此,望着李轶,嘴角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
李轶瞧在眼中,“接着打。”
段江流辩道:“我什么也没说啊!”
可是金甲童环哪管这个,抡起拳头,又是一阵胖揍。
醉仙楼内,又是哀嚎连连。
“住手!”
门外传来段鸿飞的声音。
大江帮帮主段鸿飞,正在几个小帮派的话事人喝酒,谈起后漕帮时代江湖新常态下,各个帮派的利益划分,忽然听到下人来报,说儿子在醉仙楼被打了,而且还当着总督千金的面,他一听这还了得,酒也不喝了,会也不开了,点齐人马,快马加鞭,径直向醉仙楼奔来。
段鸿飞冲了进来。
漕帮被兼并后,大江帮如今是江南第一大帮派,在金陵城内,除了那几个衙内,可以说是横着走,敢打他儿子的,段鸿飞已经多次叮嘱过,不要招惹他们。如今被一个不知名的外来人打了,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去?
“在金陵城,谁敢打我儿子?”
李轶眼神冰冷的瞧着他,他本要发火,可看到对方,是春风夜雨楼的少楼主时,整个人气势马上弱了下来。
要知道,如今夜雨楼在江湖上如日中天,论武功,有七层楼的能人异士,论财力,控制了江湖南北的贸易,论背景,据说后面还有太平公主撑腰,大江帮与之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而且,李觉非野心极大,在武林大会后,成为武林联盟常任理事,凭借雄厚的资金和强大的武力,不断兼并一些中小门派,对于那些不听话门派,不是经济制裁,就是武力征服,势力不断壮大。
吞并漕帮之后,大江帮第一件事,就是向夜雨楼投诚,并诚挚邀请李盟主来江南指导业务,李觉非因公务繁忙无法抽身,于是派了李轶前来,对此,段鸿飞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为得就是给夜雨楼一个好的印象。
段江流看到老子过来,整个人也硬气了,不再在地上躺着装死,呼啦站起身来,“爹,你可来了!”他一指李轶,“这个小娘皮,指使人打我!”
“啪!”
段鸿飞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段江流捂着脸颊,“爹,你打我干嘛?”
段鸿飞道,“打你,是为了你好。”
段鸿飞向前几步,来到李轶身前,单腿屈膝,道:“恭迎少楼主莅临金陵城。”
李轶淡淡道:“段鸿飞,我打你儿子,你可心存怨恨?”
段鸿飞道,“不敢!犬子生性顽劣,有眼无珠,冲撞了少楼主,少楼主肯出手教训犬子,那是犬子的荣幸,段鸿飞在此多谢还来不及,怎敢有怨怼之言?”
又对金甲童环道,“谢谢两位壮士了,这一百两银子,就当是二位的辛苦费。”
金甲揉了揉手腕,接过银子,分了一半给童环,道:“确实挺辛苦,我手腕挺疼的。”
童环瓮声道:“以后有这种活儿,接着喊我。”
段江流觉得不满,抱怨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段鸿飞道,“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又向李轶道,“少楼主,我们大江帮已收拾妥当,等少楼主亲临,不知何时方便,我派马车来接您。”
李轶道,“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大半年来,李轶辅佐李觉非打理夜雨楼,夜雨楼的快速壮大,李轶也是功不可没。
与半年前不谙世事的少女相比,如今的她早已脱胎换股,如换了个人一般,而且,她与当今太平公主私交甚密,情同姐妹,如今她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铁娘子。
据说,这个外号是陛下口误,误将轶读成了铁,于是顺势就势,有了这个名号。
对范小刀,李轶可以和颜悦色,但对这些江湖二三流门派的掌门帮主,丝毫不假以辞色。
段鸿飞闻言,战战兢兢,朝她施了一礼,带着段江流离开了醉仙楼。
路上,段江流不解道,“爹,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我挨了打,你不但不给我撑腰,还给人赔礼道歉,送人钱财,完了还要谢谢人家,这是什么世道?”
段鸿飞长叹一声,“这就是江湖啊!你可知道方才那女子是谁?”
段江流摇头,“是谁?”
段鸿飞道,“夜雨楼少楼主,姓李名轶,太平公主的义妹,外号女魔头,你还记得泰山掌门的儿子李显?当初他来江南时,你俩一起狎妓饮酒的那个登徒子?”
“李兄啊,我记得,都是性情中人啊!”
段鸿飞道,“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