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剑一横,牛恭脖子被划破,鲜血直流,“过了今晚,你们就不是了。”
牛恭见他来真的,只觉得三魂七魄就要升天,骇然道:“范捕头,范大人,范爷,有话好好说。昨天,咱们还一起吃饭哩!”
范小刀冷笑,“怎么,现在认识我了?瞿某才还在里面?”
牛恭道:“不知道。”
范小刀手上微微使劲,“今晚我们势在必得,为此我们也赌上了自己的前途,若是失败,大不了落草为寇,不过在此之前,先宰了你,也只是顺手的事情。”
鲜血,顺着牛恭脖子直流,“瞿先生不在。”
“那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牛恭颤颤巍巍道:“开门!”
铸币局大门打开。
范小刀笑了笑,扯过牛恭袖子,帮他擦了擦脖上的血,“早这样不就得了?非要弄得你我难堪。”
李秣命人将铸币局的兵马全部卸了武装,控制了场面局势,罗成则带领众捕快,分头前往铸币局的几处炼制作坊,该贴封条贴封条,该收账目收账目,倒也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
既然已经出兵,一定要将之做成铁案。
冯少监尖声道:“反了,都反了!今日之事,咱家一定要禀明宫里,若是查不到什么,小心你们的狗头!”
赵行目露凶光,伸手给了他一个嘴巴,“要礼貌!”
冯少监挨了一巴掌,眼神中露出怨恨之色,“你会后悔的。”
牛恭在经历过初期的惊吓后,也逐渐恢复了神态,自己是朝廷命官,范小刀是官不是匪,即使胆子再大,也决计不敢动自己分毫,之前那些狠话,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至于什么铸假钱?哪里有的事!
自己是名正言顺的铸币局,是朝廷官方认证的。
他们做出来的钱,哪怕再假,也是真钱!
想到此,心情大定,“范小刀,你已经大祸临头了!”
范小刀笑道,“我倒是想要看看,在铁证如山面前,你是如何狡辩!”
牛恭松了口气,望着范小刀,“证据呢?”
罗成等搜查之人,纷纷进来禀报。
“大人,炼币厂内,未发现铁锡钱!”
“大人,出币库内正常,未发现铁锡钱。”
“大人,存料库未发现原料。”
外面的人逐渐进来禀报,整个江南铸币局内,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铁锡钱,或者炼制铁锡钱的原料。
一声声通报传来,牛恭的脸色越发得意起来,望向众人的目光也愈发的有恃无恐。
“你,你,你,”他指着三人,“无中生有,诬告陷害朝廷官员,越权办事,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怎么会这样?
李秣满脸疑惑,他并没有参与案子调查,但是他相信范、赵二人的判断,这次带兵查封铸币局,自己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出行前,徐亭曾告诉他,若是情况不对,总督府会否认参与这场行动。
此刻他的信心,也出现了动摇。
范小刀脸色铁青。
早上与李轶决裂,李轶故意泄露出自己冒名卧底的消息后,他们当机立断,决定突击搜查铸币局,可昨日依旧在铸造假钱的铸币局,才过了一日,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不是巧合。
而是故意设计自己。
难怪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素未谋面的两个人,就因为一笔不大不小的业务,就把自己的底牌亮给自己,还亲自带他参观铸币局,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故意引诱范小刀上当。
等做出假消息,范小刀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搜查铸币局。
从始至终,他被拿捏的死死地。
想到此,他心中凉了一片。
“瞿某才呢?”
牛恭嘴角微笑,一副傲然神色,反问,“瞿某才是谁?”
“昨日跟你们一起吃饭的!”
牛恭道:“范副总捕头,如果没有猜错,咱们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吧?方才你如此羞辱我,如今倒质问起我来了?你若识趣,跪在地上,给老爷我磕十个响头,兴许到时候上面追究起来,我尽量帮你说两句好话,尽量腰斩,免去凌迟之栽!”
范小刀眉头紧皱,“这么说,我死定了?”
牛恭道,“你以为呢?”
范小刀长剑出鞘,横在牛恭脖子上,牛恭见他不按套路出牌,连连后退,“你要干嘛?”
“我再问你一句,江南铸币局的那些铁锡钱,还有账目、证据,都藏在了哪里?”
牛恭道,“没有的事,我又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