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
正在替卢延山包扎胸口伤势的侍女并未看到。
左虞前脚刚刚退走,卢延山那双冷光四射的眼就半眯了起来。
“你先下去,无我传唤,任何人不得靠近!”
声音清冷,还带着方才的暴怒余威,惊得侍女翠鹂两手一抖,弓腰退走。
等她将门带上,卢延山才豁然起身,双目精芒爆射。
“逼音成线,武意蕴灵,是灵窍高手!”
只见他右手一招,挂在床前架子上的一件墨色长衫便自动飞来。
三两下穿系完毕,他左手又是一招,一杆枪头还染着黑红妖血的丈二大枪便从屋角飞来,长了眼一般乖乖落入他五指之中。
窗户响动,房中再无卢延山身影。
九峰西城。
同样被疫病害得空无一人的炒米巷中,阴暗、逼仄、森冷。
秦玉弩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他从吴讳枕下顺来的猫耳头套,只露出口眼。
卢延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巷口,只见数丈外的阴影之中,一名戴着头套的高大身影正对着他,负手而立。
无限接近化意的先天武域试探涌出,卢延山闷哼一声,自觉胸前伤口在这一震之下已然裂开,血迹缓缓渗出。
若非他有先见之明穿了见墨色衣裳,只这一下,他便要丢人现眼了。
“尊驾传音唤我,不知所为何事?”
卢延山古井无波,用得出神入化的先天武域包裹全身,极好的掩盖了身上的血腥味。
他哪里知道,这一试之下,秦玉弩是几近昏厥!
现在也是在强撑。
“你便是九峰知县,卢延山?”
卢延山不答,意思很明显。
你都把我叫出来了,还问这个?
秦玉弩脸上发烫,他这两日和吴讳待久了,说废话的能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类似于明明听清了对面说的什么,还控制不住非要再问一遍那种。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思考各种道理的时机。
秦玉弩心知肚明,必须速战速决!
再耽搁下去,恐怕他会先不支晕倒。
“既如此,我便直说了。
你勾连白袍邪教,图谋不轨,该当何罪!”
卢延山心中一惊,思绪转如闪电。
自家事情自家知,自他出关以来,白袍一事便被他列为绝密,便是薛林海都不知道。
眼前的神秘人既能一语道破,还开口就污蔑他与之勾连,诈他是毫无疑问的。
唯一存疑的是,这人的身份!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来自郡城,极有可能是被他用武意文书请来清除疫病的高手。
二是这人便是那邪教中人,故意前来试探。
不过这种可能性相较于第一种来说略低。
因为如果那邪教有灵窍高手存在,何不直接冲进县衙将他杀了?
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做什么?
“阁下是谁?
可知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囚十载。
即便我治不得你,以文书上禀郡城后,自有朝廷高手前来降你。”
“哦?贼喊捉贼?
卢延山你好大的胆!”
秦玉弩暴喝一声,一身武意尽数涌出,替他营造了一种势不可挡的武道威势。
巷口,卢延山闷哼一身,只觉山岳临身膝足欲裂,心中无比骇然。
这样的高手,根本不该出现在九峰城中!
“身为一县父母,竟纵容疫病横行,陷本县万千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又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