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匕首径直插进墨暖胸膛的时候,她其实没感受到太大的痛感。
耳边一切皆以变得恍惚,丫鬟在尖叫,想要拦人的小厮却又怕自己会被尖利的刀锋刺伤,墨列恶毒的声音在墨暖耳边掠过,显得极为扭曲。
“你去死啊,给我爹陪葬啊……”
鲜血迅速浸染了墨暖胸前的衣衫,像一朵妖艳而又狰狞的花在雪白的素服上绽放,触目惊心。
墨暖的一双眉紧紧的蹙着,只是眼中毫无惧色,哪怕面色已经苍白还要努力将身体挺得直直的,仿佛毫无痛感。这副模样落在墨列的眼里,恨意更加滔天,他还想拔出刀再插,终于被缓过神的柏酒和绍酒拼了命的阻拦。
墨列发了狠的挣开,反而带着插入墨暖胸膛地那个匕首更挣扎了几分。墨暖终于闷哼出声。绍酒被狠狠的推开趔趄着磕到一旁的桌椅上,连带茶碗茶壶桌椅板凳当啷坠地,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好好的堂屋登时一片狼藉,哭声尖叫声混乱成一片,唯有匕首在墨暖的身体里反复拉扯。
绍酒抄起一个碎片就往墨列身上冲去,刺啦一声,连带着衣服和肉被割破的声音,墨列终于放开了手,捂着被划伤的胳膊猛地后退。
柏酒连忙冲上去,侧着身挡在墨暖的身前,把墨暖往后带。
听闻风声的墨家族人终于赶来,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指着眼前的狼藉:“你你你”个没完,却没一人出头来镇压管事。
大长老的龙头拐杖在地上猛地砸了三下:“还不快给我拿下!”
几个眼疾手快的小厮纷纷上前按住了墨列,墨家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亲也纷纷上前将其围住,墨册一双眼睛瞪向如门神一般死死护在墨暖身前的柏酒:“快去叫郎中!”
他眼风扫过一旁衣衫凌乱、几缕头发散落,正满头大汗在一旁喘着粗气的绍酒,目光所及看到绍酒手里那还正滴着鲜血的锋利瓷片,怒喝一声:“大胆!!!”他伸出气的哆嗦的手,指向绍酒:“还不把这个持凶器伤人的刁奴给我捆起来!”
几个跟在墨册身后的小厮连忙上前,墨暖抄起一个茶壶就往他们身上摔,热水登时烫了这几个小厮满身,脚前的路碎了一地瓷片。墨暖一双漆黑的眸子迸发出冷光,她一字一句道:“我看谁敢!”
墨册气道:“你被伤糊涂了?”话罢,他又看向站在一旁未动的柏酒:“还不去给你主子找郎中!”
墨暖怒极返笑,强撑着一口气怼道:“墨府小厮丫鬟上百,用不着我的贴身侍婢去请郎中!这个关节了,大爷爷把我身边的人都支开是什么用心。”
墨册的眼色几经变换,还是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小子墨瑧开了口,“爷爷别急,大姐姐说的有道理,柏酒姑娘是大姐姐的左右手,现在更不能离开大姐姐的身旁。”话罢,随手指了一个小厮,命他去寻郎中。
痛感和眩晕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墨暖的腿都已经软的要站立不住,她半幅身子都由柏酒搀扶着,却仍不敢在这个时刻松懈下去。她咬着牙逼着自己清醒,任谁劝她到内阁躺下她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