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宋怀予此刻心情似乎是被自己的插混打岔弄得不复方才的颓靡,才缓缓开口说起他来寻宋怀予的真正缘由:“你说南海那个墨家长女墨暖,还真是财大气粗,我爹半个月前回绝了她,她竟又来信,我偷偷看了一眼那信上的内容,说是要给我爹三座盐庄一年的盐利作为报答呢!”
宋怀予听到墨暖这两个字就不自觉的心揪了一下,直盯着宋樟:“你说什么?”
“对啊,三座啊!这么丰厚的报答,我爹不答应也难。”宋樟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我爹说,这墨暖可不是一般寻常家女儿,几次跟她来信交锋,都深觉这女人不一般,就是我爹想给她下套多占些便宜,都被她周全回来了。如今虽然愿意多给这么多报酬,不过实则我们也并没占太多的便宜。人家说了,这三座盐庄可要从墨家迁长安后的第一天为期开始算。说白了,人家就是告诉我爹,他事办的能有多好,他就有多少钱拿。”
宋樟啧啧称赞:“明明是给我爹报酬,却成了让我爹给她卖力干活,是不是很有本事?能挤掉竞争对手,盐庄自然盈利多多,挤不掉竞争对手,连我爹都跟着一起亏损。”
宋怀予暗自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以墨暖的聪慧,又怎么会真的吃亏。可他却仍是担心,一门心思想着墨暖迁长安之后的百般事宜,生怕墨暖面对一点艰难险阻。
对面宋樟仍在滔滔不绝,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窗外晴光正暖,大有回春之意,日头照在路边的梅花之上,煞是好看,他的心却仍如冰窟一般寒的彻骨。
墨暖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联络的这位大人是自己的亲叔叔,他也是有意瞒着,否则以墨暖那般倔强的性格,一旦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宋怀予在背后帮扶着她,指不定要如何要强。
“哎,本来我还疑惑,为什么你一直劝着我爹和墨暖合作,帮助墨家迁长安,如今我才算明白,你可真有远见。也是,你从南海来,这南海墨家的情况你最了解。知道他们财大气粗的很,有了他们的帮扶,我爹在前朝必定也多的一份力。”
宋樟拿起桌上的青瓷酒壶,潺潺清酒斟入两个酒盅,自己毕恭毕敬的端了酒盅:“这杯我敬你。多谢你为我爹筹谋。”
宋怀予只应付着,白酒醇香悉数灌入自己的喉咙,却觉得五脏内服在霎时就烧的很。
听宋樟的意思,自己的叔叔对这桩合作满意的很,怕是不日墨家就要迁到长安来了,届时……这长安城中风起云涌,他二人要如何在这种情景下相见?
宋怀予匆忙起身:“樟兄,我有要事要与叔叔商议,我先走一步。”他疾步走出酒楼,上了马就冲着宋府奔去,墨暖即将来长安,有些事,他必须先为她安排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