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的撩开衣服,才看到膝盖磕的淤青一片,很是狰狞。她的眼神之中终于有了几分满意,继续道:“她什么样的花招没见过!若是账目落在她的手里,拔出萝卜带出泥,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话罢,她一把抓过喜儿的手,叮嘱道:“咱们王家,我的侄儿侄女们可都还没有婚嫁,若是事被翻出来……”她的眸光一闪而过的恐惧,“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我王琼岚绝不能毁在那个死丫头手上,喜儿,快去,告诉蔡掌柜,明天托病,就是自己给自己灌凉水也要拖住,柏酒去查账目的时候,没有掌柜的印玺,是什么也拿不出来的。再趁这期间,赶紧查漏补缺,做出一份可以瞒天过海的账目来。”
喜儿连忙称是,接着就向门外跑去。
夜黑风高,打更人的声音悠悠荡荡飘在街上,蔡掌柜看到满头大汉的喜儿,当即一惊:“什么?长姑娘要来查账?咱们院里的账目什么时候轮的上她来查了?就算是没分家,每一户的账目也没有落在亲戚手里的道理!”
担任墨册一房的铺子管事,蔡掌柜目瞪口呆,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当即下意识反驳。
“蔡掌柜可别说了,那位姑娘想要查什么,咱们拦得住么?”喜儿跺着脚急道:“我们夫人是自己摔倒在地上才换来我连夜出府,我们夫人说了,蔡掌柜能拖几日是几日,装病、受伤、都可以,总之绝不能出现在铺子里。只要柏酒见不到你的人,就没有掌柜玺印,她就拿不到账本。趁这个时间,蔡掌柜要赶紧做出一份假账来。”
喜儿炮语连珠般的说了一大通,听的蔡掌柜胆战心惊。他边听边叹气:“怎会如此?”
“喜儿姑娘,听你这么说,今日长姑娘的令也只说是代墨府的每位老板们查账收账,说明只是当日账目,这样也算是合情合理,未必会查以往的账目?”蔡掌柜将喜儿所说的白日情形思称一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蔡掌柜,你跟了我们墨府这么多年,你不知道这位长姑娘的心思?她是九曲心肠,今日只说是代收账目,可日后未必会再做出什么事来,已经开了这个头,咱们不得不防。”喜儿叹道。
“我知道了。”蔡掌柜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眸光坚定:“告诉夫人,不必担心,无论如何蔡某都能拖住,拖到做出能应付得了长姑娘的账目为止。”
话罢,他便吆喝着小厮,去准备一大桶凉水,待小厮将凉水抬进来,蔡掌柜深吸了一口气,一瓢又一瓢的往自己身上浇。
“这!”喜儿刚要出声,却又什么都没说,深深的叹了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委屈蔡掌柜了。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们夫人必定不会忘记蔡掌柜的辛劳。”
话罢,转身退去,才又去了反方向的医馆。才出巷子没走几步,正遇上巡街的衙役。
喜儿见状,梨花带雨的就哭了起来:“我们是墨府的,就是京兆尹府沈大人的亲家,我们夫人摔了腿,我出来寻郎中,又急又慌,一时跑错了方向……”话罢,又从袖子里掏出碎银子递了过去:“大人,我是真的出来寻郎中的。”
几个衙役对视了几眼,可燕国律法,宵禁之时出门寻医确实不算罪过,更何况这婢女言谈之间还指着京兆尹府,更不会刁难盘问,连忙放了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