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万物回春复苏,就连柳树都已经长出了嫩芽。
墨隽终于回了墨府,墨昭也前后脚的被放了出来。才一进门,族人亲眷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嘘寒问暖,好不热闹,墨隽透过人群张望,却迟迟看不见墨暖的身影。
“当家的,长姑娘为您请了郎中,已经在候着了。”柏酒适时上前,墨隽当即会意。墨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劳长辈们挂心,稍后我在向长辈们请安。”
话罢,兄弟二人便跟着柏酒走了。
墨府的蜿蜒石子路很是清凉,路旁都是名贵花草,正发着嫩绿的芽,散发着清新之气。被关了好几日的墨隽已经是胡子拉碴,却目光炯炯,毫无懈怠倦懒之意。
“这些日子,可出了什么事?”才一离开人群,墨隽就开口询问。
柏酒微微侧身,始终走在距离墨隽一步半的身后,她的声音向来沉稳,娓娓道来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末了,补充道:“大当家二当家关了多久,长姑娘就多久没有睡好过觉了。几乎是夜夜不成眠,今日听闻大当家和二当家可以回府,一口气送下来,整个人就摊在榻上好久都没能起身,精神反而松懈下来了。”
墨隽淡淡的嗯了一声,眸光闪了闪,他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墨玉扳指。墨昭则叹了口气:“让长姐忧心了。”
终于到了墨暖的院子,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眼下乌青的墨暖。墨昭和墨隽连忙凑上前,“长姐。”
墨隽当即坐在了墨暖的身侧,而墨昭则坐在了墨暖对面的红木雕花椅上。早已候在一旁的郎中连忙上去搭脉,墨暖关切地看着,眉头紧紧的蹙着,直到郎中捻着胡须道一声:“没什么大碍”,她的面色才终于和缓。
“只是二位爷都有忧思过度伤脾伤肝的情形,需得开几贴药,滋补滋补,便没什么大碍了。”郎中开了几剂药房,便提着药箱离去。
一旁的两个丫鬟端着两盆温水接着就凑了上来,早已浸泡好的帕子端端正正奉在了墨隽和墨昭的面前,他二人连忙拿起,擦了把脸,才觉得干净舒爽了些。
墨暖轻抬了手,丫鬟奉着脏帕子连连退下。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屋内登时静谧无声。墨隽却没有急着开口,他在心中略一思索,方才开了口:“长姐如今有何打算?”
墨暖对上墨隽的视线:“真正的导火索还没有查出来,这事并没有结束。”
墨隽和墨昭当然知道墨暖指的是什么,数月前那封莫名其妙的信,误报墨暖的亲信柏酒意外惨死,导致墨暖千里奔丧,路途又几次三番遭遇误杀……
如此种种,还没有调查清楚。
“即便是太子殿下与四殿下之间的斗争,又怎么会早早设伏我们墨家?南海盐庄的地皮,可远在咱们搬来长安之前。”墨昭一阵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核心,也是墨暖至今都不肯松口的核心。
墨暖眸光甚至渗出了冷意,她缓缓对上墨昭的视线:“你心中有数了?”
墨昭却不急着搭话,他转而看向墨隽:“隽哥儿可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