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千雪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弓弛托着腮想了片刻,又观察几眼,神色稍定,猜测道:“也许是因为修炼有了成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室外传来,三人吓了一跳,惊慌地甩头望去,藏剑的身影首先出现在眼中,三人刚刚放松,左明便出现在藏剑的身后,旁边还有那个白影。
藏剑见弓弛满肩都是血,急忙冲到他身边,用眼色询问他的伤势。
弓弛摇了摇头,又用责问的目光望着他。
藏剑有些无奈,他几乎是被押着下来,白影力量强大,根本不容他有半点反抗。
左明冷冷地扫了一眼,瞥见斩风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与白影说的大不一样,不禁有些诧异,盯着砚冰问道:“砚冰,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已无路可退,砚冰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神色镇定,淡淡地回应道:“没甚么,只是在修炼时受了伤,现在没有知觉。”
白影感到十分诧异,却没有再出手,静静站在屋角,等待左明的举动。
左明走到床边细细地打量,斩风的模样迷惑了他,回头望了白影一眼,微微有些怀疑,但斩风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高,因此不再理会,把目光移到流千雪的身上,细细地打量着这位美人。
流千雪蜷缩在斩风身侧,此时遁术无效,道术也只能治病,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生死全在这些人的手里,一颗心就像孤独的小船,无助地飘浮在海上。
左明的目光扫视着她每一寸身躯,越看越觉得美丽动人,满意地点点头,赞道:“好一个绝色美人,想不到道士之中也有这种货色,修道实在太可惜了。”
在逼视的目光前,流千雪几乎感觉到自己一丝不挂,赤裸裸地站着,浑身上下毛骨悚然,心里更是慌乱,双手情不自禁地抓着斩风的手臂,想从他那里得到安全感,心中默默念道:“风,快醒醒!”
砚冰挡在她的前面,冷冷地问道:“左大人,你要干甚么?”
左明白眼一翻,厉色喝斥道:“别忘了你的身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怎么做。”
“我……我只想问问为甚么要抓他们?”砚冰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得心颤肉跳,但她还是硬挺了下来。
左明冷冷地笑道:“这是我的事,你师叔也在这里,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何况你的旧账还没算呢!单一个反抗上令的罪名,就足以治你重罪。”
弓弛抢在床前,淡淡地道:“左大人,这人似乎与你无关,何必在意一个青年?”
此时,北氏兄弟也来到地牢,刚踏入牢房,两人就被流千雪怯弱的美态惊呆了,惊为天人。
北权最好女色,见到这种少见的美人自然是心动神摇,嘴巴大张着,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流,贪婪淫邪的眼光直勾勾盯着流千雪,狠不得用眼光撕开那身衣服。
北翎虽然没有他弟弟好色,但山贼出身的他也不是禁欲者,面对像流千雪这样的绝色少女,砰然心动,也想占为己有,只是左明在前,不敢贸然行动,眼睛却一直扫视着流千雪的身上。
流千雪就像是被卷入狼群的小羔羊,只有任人宰割的分,她只会治疗术,虽然修炼得极为高明,但治疗只能治伤,不能救命,而遁术也逃不过左明的要胁。
弓弛和藏剑都留意到北氏兄弟的反应,心中极为不屑,但他们并没有任何理由保护流千雪,毕竟道官是他们的共同敌人,出手救一名道官会惹来非议,只是不忍心这么一个纯真的少女,落入这些色鬼手里。
由于斩风昏迷,人们渐渐忽视他的存在,而流千雪成为聚焦的重心,北氏兄弟的贪婪好色,左明的利用,砚冰的不安,藏剑的不屑,弓弛的为难,为狭小的牢房营造出一种古怪的气氛。
面对北氏兄弟像狼一样贪焚的目光,流千雪的心里越来越慌张,在古树镇时,有道师的身分保护,没有人敢对她有丝毫不敬,但面前的人都是道官的敌人,没有人理会道师的身分,除了杀戮,只有污辱。
她吓得脸色惨白,一直往床角缩,两只白嫩的手拼命摇动斩风的身躯,希望心上人还能像以往那样保护自己。
砚冰也是女人,看不惯北氏兄弟的嘴脸,护在床边冷冷地道:“人还在青云阁寨内,你们两个出去等,免弄脏了地方。”
北翎阴阴一笑,反唇相讥道:“砚团长,你也是阶下之囚,左大人面前,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左明不愿浪费时间,淡淡地道:“这道官我带下山,砚冰,你也跟我下山,看在尊士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你要带领夜鹰团为我效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要!”流千雪大声惊叫了起来,抱着斩风没有知觉的身躯,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眼神充满了恐惧。
北翎兄弟都很失望,如此一位绝世美人落在左明手里,想占为己有,只怕是难比登天。
为表现自己的度量和忠心,北权一声狞笑,突然跃向流千雪,“小美人,要不要由不得你了。”
“住手!”弓弛和砚冰两人焦急万分,但身子刚动,白影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飘动的光芒像是在警告他们不要乱动。
“风,再不苏醒,你的心上人就要被人抢走了!”砚冰除了默默祷告,根本不知道能做甚么。
“放开我!快放开我。”流千雪拼命地挥动双手,反抗北权的淫爪,脸上早已沾满泪痕,无助和绝望的目光,让人看着心酸。
然而在北氏兄弟和左明的眼中,这种挣扎却又透射出另一种美貌,更是诱人,因此无论流千雪如何哭叫,都无济于事。
“抓住了!”北权没有施展力量,而是像猫戏老鼠似的逗弄了一阵,享受美人惊慌时的美态,待流千雪力乏,才突然抓住她的双手。
双手被抓,流千雪彻底绝望了,心中禁受不住恐惧,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左明见藏剑和弓弛都有愤恨之色,心里明白,微笑道:“你们是不是把她的身分给忘了?她是道官,是你们的仇人,杀了也不可惜,何况我还没打算杀她。”
藏剑和弓弛面面相觑,左明说的没有错,对付道官的确不必计较手法,只是欺负一名弱女子,实在不是甚么光明的手段。
左明洋洋得意地盯着流千雪,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清丽无双的美人,虽然美色动人,但他更喜欢权力,而美人是争夺权力的重要工具之一。
突然,一丝异常跳入脑海,心神为之一颤,他皱了皱眉,与白影对视一眼,突然一起消失在空气之中。
变化只在一刹那间,当周围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身躯高速闪过,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
被吸入黑洞的元神和力量种子,经过一段黑色的时光,不知多久,一个新天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一个雾气蒙蒙的地方,不像之前那样昏暗,四处流动着白色气流,旋转翻飞,飘起落下,使斩风想起了仙界的景象。
突然,他发现力量种子变小,光芒也不像原来那样刺眼,以为是被气流幕吸去了力量,但当仔细观察,赫然发现情况并非如此,不是力量种子减弱,而是元神强大了许多倍。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点也不明白,事情太古怪了,平生所学,都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是觉得元神和力量种子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但这个新境界叫甚么名字,有甚么作用,都不得而知。
力量种子再也不敢向元神挑衅,就像两只小猫,乖乖地伏在元神身边,不敢有半点反抗。
斩风尝试着叫唤紫和蓝,两颗力量种子果然很听话,随着他在新天地里来回畅游,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流千雪柔嫩的娇躯被人拖着,心里像是炸开似的,怒气翻涌,不加思索向北权挥出拳头。
两颗力量种子被他催动,各自凝在左右掌心,所发出的力量不是北权所能抵挡的,两道带着微光的气流,瞬间将北权送上了石壁,整个脑袋瞬间被挤扁了,血肉模糊,粘在石壁上一动不动,当场死于非命。
“斩风!”
石牢内响起了几声惊叫,叫声中充满了绝处逢生的激动。
“阿雪!”
斩风抱着昏厥的流千雪坐了起来,怒火凝结的目光狠狠地扫视着屋内,北翎已经逃之夭夭,室内只剩下三人,因此迎接他的,都是惊喜的目光,使他的怒火渐渐缓和。
“你终于醒啦!”
砚冰见他冷漠依然,一切无恙,又惊又喜,竟有扑入他怀中痛哭的感觉,但一切都压住了,含笑问道:“你没事吧?”
斩风摇了摇头,温柔地把流千雪放在石床,又摸了摸她的鼻息,察觉安然无恙后,忧心渐去,回头望着砚冰问道:“发生了甚么事?”
砚冰面有愧色,低下头轻声应道:“左明要抓你们。”
“找死!”杀气如暴风般从斩风的眼中吹出。
这一刻,他才感觉身体的变化,以前的力量都是藏在心神中,但此刻却大为不同,强大的力量化成气流,在血液中、经络中、五脏内、皮肤下不断流动起伏,使全身都被力量流包裹着,而两颗力量种子也听话了,乖乖地附在元神旁,任由他移动。
室内的人却有截然不同的感受,一个人的杀气再强烈,也只是无形的气势,但刚才的一瞬间,三人明显感觉到一股藏着烈寒的气流,从身边呼啸而过,浑身上下寒毛倒竖,心中莫名其妙的产生一股惧意。
往墙上望去,原本已经被压扁的北权,竟然被巨大的力量崁入石壁,一层白霜结满背部,再加上被凝固的鲜血斑迹,就像是天生的化石一般,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三人几乎认为这是一件浮雕作品。
惊讶的人也包括斩风本身,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但三人的表情和墙上的北权,都使他意识到自己的确变了。
我没有动手?为甚么却像是动手了呢?
带着满腹怀疑,斩风开始检查身体,结果却令他大为震惊,力量竟随着杀气释放出体外,形成有效的攻击,心中一动,自忖道:“难道冥神之眼的力量化虚为实,产生了实体攻击的效果?嗯,一定是这样,否则不会有这种情况,这种杀气流一定是冥神之眼的进化,就叫它冥杀气吧!”
“这……这是甚么力量!”
弓弛惊得脸色发白,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尸体,触手冰凉,竟真有寒霜凝结,手抖的更加厉害,不可置信地回头凝望斩风,一个眼神竟然也能杀人,这是何等的力量、何等的气魄,心潮如巨浪倾天般澎湃汹涌,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字--“服”!
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