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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异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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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随着一声惨叫,青年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十丈,狠狠地撞在一辆行驶中的马车顶上,木制的车顶不堪重击,被砸破了一角。

车内的人居然默不出声,把受伤的青年道仆扔出马车,继续赶车上路。

突然的变化,吸引了周边的目光,青年道仆的几名同伴吓了一跳,随即又把气撒在斩风等人的身上,纷纷怒目相向。

“是谁?谁敢对道士动手?”

这一声大叫,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纵使流千雪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这种调戏行为,何况她更怕斩风为此大开杀戒,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木牌,向道仆们扬了扬,娇斥道:“我是道师!你们这些道仆太无礼了。”

“道……师!”

青年道仆们吓得舌头打结,腿肚子哆嗦,面无血色望着这个娇美少女,他们本是纨裤子弟的习气,见到美人就想说几句挑情的话,作梦也没想到对方竟是道师!

对于这群刚刚得到道仆身分的青年来说,道师的身分比天还高,哪是他们所能惹的,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向旁边溜走了。

调戏流千雪的道仆,被摔得头破血流,爬了起来正想大发雷霆,却被同伴像拖死猪一般拖到一边,接着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怨他无端惹事,差点害了其他人。

鸣一笑得肚子痛,一边揉着小腹,一边笑道:“这块小牌还真厉害,把这几个白痴骂得屁滚尿流,真是过瘾!”

流千雪噘着俏嘴,怨道:“现在的道仆怎么都这么轻浮?太差劲了。”

砚冰淡淡地道:“你还以为道官是甚么好东西吗?这些都是富家子弟,调戏民女早就习以为常了,以后的道官恐怕都像他们一样,无恶不做。”

流千雪被她一阵抢白,弄得神色尴尬,再想辩解,砚冰早已把头甩向一边,只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不明白砚冰为甚么故意挑道官的毛病。

又走了片刻,城门在望,行人突然发现城门两侧的空地上挤满了人,而且人数不断增加,有挑担子的菜贩、推小车的行商、赶马车的马夫、背货物的脚力,都眼巴巴地望着城门,脸上都露出不愤之色。

藏剑脸色一沉,冷笑道:“为了道官进城,居然把其他百姓都拦在城外,这也太不像话了。”

“也许是地方官的安排。”流千雪依然在为道官解释,身为道官,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道官成为别人批评的对象。

“还不是慑于道官的淫威!”砚冰冷冷地刺了她一句。

流千雪顿时哑然无语,噘着俏嘴,心里嘀咕道:“冰姐怎么总是跟我不去,每次想辩解,都被她驳斥,再这么下去,风哥对道士的感觉永远不会改变,这可怎么办?”

“等一等吧。”斩风虽不满道官专横,但不愿为了进城争执,纵马向城门右侧空地走去。

来到人群最外侧,六人在一块草地上下马。

草地上也坐着两男一女,身边放着三个包袱,刚才被砸坏的马车就停在旁边。

鸣一是密探出身,虽然本事有限,但眼力却不差,一眼就看出这三个人不像是朱雀国人,小声问道:“老大,刚才就是这辆车被砸,我一直纳闷他们为甚么没有要求赔偿,现在看来,这三个不是朱雀国的人。”

斩风望了一眼,那三人品字形坐着,最左侧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赤裸的双臂展示出发达的肌肉,方形脸,浓眉粗目,短短的黑发,下巴也有一排很短的胡子,身边放着一把三尺长的钢锯片,中间有一个握槽,像是兵器又像是工具。

壮汉右边是一名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子,身上是书生常穿的布衣青衫,黑色的长发披肩,远远望去几乎以为是女人。

而书生身侧的女子更年轻,大约只有十五六岁,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发球,十分可爱,身上是粉青色的纱裙,透着浓烈的青春气息,清秀的脸上满是笑容,还有浓浓的稚气,艳红的唇边有一颗小小的美痣,凭添俏色,灵秀的大眼睛四处乱转,充满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书生三人也在看这几个人,对于他们的装束也有些好奇。

斩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见自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又把目光移向流千雪。

鸣一坐不住,尤其是看到外国人,心中痒痒的,犹豫了片刻,笑着挪到少女的身边,探头问道:“你们不是朱雀国的人吧?”

少女正看得高兴,脑后突然有人话说,不禁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见是一个青年男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的笑容太多,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向书生挪了挪。

壮汉瞪了鸣一一眼,满脸不悦,轻吼道:“喂,你是甚么人?凭甚么过来说话?”

鸣一不以为意,笑道:“别介意,我也是等得无聊,找人说几句话,因为三位的打扮都不像本地人,所以有些好奇。”

壮汉还想骂,却被书生用眼色拦下。

书生打量了鸣一几眼,见他除了好奇心重了点,与普通的青年并没有甚么不同,心中略安,问道:“你也要进城?”

鸣一望着热闹的道路,耸了耸肩,苦笑道:“看这样子,即使进了城,也找不到地方住。”

“你们也是去龙山吧!”

“我老大要去。”鸣一笑着指向斩风。

书生把目光移向斩风,特殊的气质吸引了他的注意,而偎在斩风怀中的流千雪,也同样吸引人,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这位姐姐好美啊!”少女羡慕地望着流千雪,稚气未消的俏脸,更显天真无邪。

鸣一朝她挤了挤眼睛,笑嘻嘻地调侃道:“你也不错呀!”

少女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娇嗔道:“你不是好人!”

壮汉对鸣一的敌意全消,拍着少女的肩头,哈哈笑道:“幽儿,难得有人夸你漂亮,怎么羞成这个样子?”

少女被壮汉调侃有些着恼,灵秀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鸣一一眼,鼓起腮帮子,噘着嘴嗔道:“再说我打你!”

鸣一还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又打趣道:“我虽然怕疼,却不怕美人打!”

幽儿真被逗急了,娇叱一声,身子突然消失,眨眼间又出现在鸣一的身后,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踢了个大马趴,然后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得意地笑道:“哼,拿我开玩笑,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幽儿!”书生和壮汉的脸色都变了,不约而同大声斥喝。

“异术师!”砚冰和藏剑都看见幽儿的动作,脸色微变,忍不住低声惊呼了出来。

幽儿发现自己闯了祸,吓得脸色惨白,怯生生地望着两人,双手摆弄着衣角,一副等着挨骂的神态。

书生眼神渐寒,冷冷地扫视着砚冰等人,那惊呼已经证明身分的暴露,神色有些凝重,却没有半点惊慌。

斩风极度震惊,他清楚地看见影子在地上飘动,高速地窜到鸣一身后,接着身影才出现,这种移动的方法与花月如出一辙,想到人界竟然与冥术相似的武技,怎能不让他吃惊。

“好厉害啊!”鸣一没有半点着恼,笑着爬了起来,正想开口调笑,突然发现气氛异常,笑容顿时凝固了,惊愕地问道:“怎么了?”

幽儿心里委屈,小嘴一撇,眼角竟然滚下泪珠。

书生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沉声道:“都是你爱惹事,别哭了,我们走吧!”

“嗯!”幽儿低下头,埋怨似的瞪了鸣一一眼,幽幽地跟著书生往南走去。

壮汉警惕地盯了斩风一眼,提着三个包袱追了上去。

斩风一直望着三人的背影,心里很想知道这三人施展的奇术到底是甚么,为甚么与花月一模一样。

砚冰见他发呆,小声道:“看来是从青龙国来的异术师,也许可以交结。”

“青龙国!”斩风开始对这个从未踏入的国度,产生了浓厚兴趣。

藏剑忽道:“首领,我原想等你拜祭完再说,其实我和弓弛都想去青龙国修炼,那里更自由,也有更广阔的空间,还有很多奇特的技能,是最理想的修炼地点。”

“哦!”斩风心中有些触动,虽然力量提升不少,但新的境界还是谜,需要寻找真正的答案,而留在朱雀国内一定会面对许多战斗和杀戮,固然对报仇有利,可是危险度极大。

“我也同意。”砚冰一心想摆脱背后的势力,青龙国是最好的地方,也点头附和。

流千雪正想着修道的事,一时走了神,此时才反应过来,听到两人都怂恿斩风去青龙国,大惊失色,拉着斩风的手,急问道:“风,你真要去青龙国吗?我怎么办?我还要修炼呢!”

“是啊!你还要修炼。”

斩风轻抚着她的秀发,甚么也没有说,大道法会过后,他还会要去那座每次想起就怒火冲天的奸佞园,为自己和家人收拾遗骸,还要去长河拜祭芯家,因此并不想现在就要做出残酷的选择。

砚冰和藏剑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共识,只要流千雪留在斩风身边,摧毁道官势力的道路就会增长无数倍,但两人都没有说甚么。

藏剑以朋友和属下的角度思考,自然不会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砚冰自己的事都难以说清楚,更何况去说别人。

鸣一和木斐两人,更只有旁观的分。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城门才开放给普通人,这并不是因为道士的人数减少,而是城外聚集的人实在太多,官府怕引起骚乱,所以勉强开放城门给普通人。

斩风一行人挤在潮水般的人群里,推推攘攘之下终于进了城,但进城一看,都吓傻了眼,城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一眼望去全是人,其中有六七成的人都穿着道袍。

藏剑皱着眉头道:“人太多了,城里恐怕很难找到住所。”

砚冰经常领着夜鹰团在各城间游荡,也来过中川城两次,因此对四周较熟,提议道:“西南五里有个瓦片村,不是交通要道,应该没有太多人,我们可以去那里借宿。”

此言一出,其余五人都点头赞同,商议了一阵,他们就掉头往瓦片村走去。

瓦片村是一个很清幽的地方,村边小溪潺潺,周围被一片农地包围,阡陌纵横,完全是自然的田园风光,宁静悠然,与五里外中川城的热闹截然不同。

走到离村口百丈的距离,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从里面传来,叮叮当当,兵器触碰声响个不停。六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打斗很激烈,看来是高手。”

“我们没必要卷进去。”

斩风想起那三名异术师,心中一动,自动请缨,道:“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就从马上消失,地上随之出现一个黑影,沿着起伏不平的地势向村子窜去。

五个人第一次真正看到斩风施展花月,无不感到惊讶。

鸣一忽然想到山洞中斩风曾从容的解开绳子,满脸敬意,喃喃地道:“怪不得他那么自信,原来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还一真以为老大只是胆量过人,没想到本事更大,真是太小看老大了。”

刚踏入村口,斩风就被眼中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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