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逆党的名头固然响亮,却也比不上击败麟云的斩风,自从墨名出现,长山的消息成为最大的新闻,麟云道圣竟然输给了无名小辈,还几乎丧命,大部份的道士都是将信将疑,此刻墨名再次提起,而且还指出当事者,无法不让道士们感到震惊。
“这麽年青!不会吧?”
“太嫩了,难以想像他能打败麟云道圣。”
“不会是藏著甚麽厉害的帮手吧?”
除了尊瀚外,其馀道官都在道圣之下,如果斩风对击败麟云,他们也会是手下败将,然而面对一个後生小子,自尊心迫使他们纷纷置疑斩风的实力。
墨名怎能不明白同僚的想法,但他亲身经历不由他不信,沉声道∶“各位不要大意,他能抗击天雷不死,单凭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千万不能大意。”
又是一片哗然,道官们目瞪口呆,难以相信斩风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一对对充满困惑的眼睛凝望山坡,看到的却是充满杀气的目光,孤冷的气质,浓烈的杀气,不怒而威的豪情,都在证明著这个青年不是普通人,让使他们不得不相信墨名的话。
唯一反应不同的便是尊瀚,他不但没有害怕和担忧,心中反而燃起一阵莫名的兴奋,麟云上升的势头很猛,对排名靠後的两位道仙产生极大威胁,但经过长山之役,麟云的名声大损,连首席道圣的位置都保不住,如果现在击败斩风,就可以向世人宣告他尊瀚强过麟云,再也不怕麟云的挑战。
“道仙大人!”看著斗志昂扬的道仙,道官们再次恢复了信心,十大道仙是朱雀国内的强者,外人再强也不可能动摇道仙的地位,想到这些,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期待尊瀚道仙大发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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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留下,我去应付他。”斩风感觉到尊瀚的气势正在上升,被激起更强烈的斗志和杀气,眼神更加凌厉,眼中已没有道仙,只有仇人。
扇氏兄妹和肃豹都被浓烈的杀气逼出三丈,望著寒气四溢的斩风仿佛看到了一座正在释放力量的火山,又惊又喜。
砚冰和藏剑都有自知知明,下去只会拖累斩风,都默默地点头应允。
“我跟你去!”扇君忽然走到斩风身边,他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不愿让斩风独自承担风险,因此挺身而出,要与他一起分担责任。
“你不是他的对手。”斩风沉浸在复仇的yu望中,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提著炎山往山坡下走去。
扇君愣住了,虽然话语刺耳,却切中了要害,连一个普通的道师都无法战胜,更别说是道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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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山坡,斩风随手把炎山扔在一旁的田埂上。
“炎山道师!”看到昏死在地的同僚,道官们都忍不住大声惊叫。
“哼!”尊瀚怒目瞪著他,斩风的高姿态惹得他非常不高兴,脸黑得像锅底,但哑亏是吃定了,又碍於道仙的架子不愿抢先出手,寻思片刻後冷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了一名道师也敢在本道仙面前耀武扬威,不自量力。”
轻蔑和不屑的语气并没有引起斩风任何反应,他的目光紧盯著墨名,冷冷地问道∶“阿雪呢?”
“阿雪?”墨名呆了呆,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刹那解开了,眼中精光大放,正是面前这个男人让素来温顺听话的徒弟陷入情网,无法自拔,居然还来为敌人求情,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盛,扯著嗓门大声吼道∶“原来是你这个无耻小人,居然勾引我徒弟,使她迷失心智,尽说些不知所谓的事情,真是可恶之极。”
“人呢?”语气更冷。
面对斩风强大的气势,墨名的心里有些虚,转头看了尊瀚一眼,信心再度恢复,冷冷地回应道∶“道官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问,你还是想想办法保住小命吧!尊瀚道仙在此,你今天绝对跑不了。”
“是嘛!”斩风提起长刀抵住炎山的後心,冷冷地道∶“把阿雪送回来!”
“你……”墨名没想到他竟用炎山做人质要胁,心头又灌入了一团烈火,气得说不出话,但他自知不是斩风的对手,只能求助於尊瀚。
尊瀚道仙也被激怒,斩风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分明有蔑视之意,早就有些不耐烦,现在斩风又抓住一名道师要求交换人质,这是道官界从未发生的事情,是对道官最大的污辱,做为十大道仙之一,他宁肯放弃人质,也绝对不可能低头认输,因此态度非常强硬,厉色斥喝道∶“墨名,他如果敢动手,你回去就把徒弟杀了。”
“道仙大人……这……这不合适吧?”墨名大为震惊。
“这是道仙令!”尊瀚眼睛一挑,气势压得瞪了他一眼。
“是!”道官等级分明,墨名在道仙的面前只有听话的份,见无法抗拒,只能默然点点头。
“可恶!”斩风恨地咬牙切齿,身子微微地颤抖著,没想到尊瀚居然如此狠毒,居然拿自己人的生命做为谈判筹码,流千雪在这种人的手下修练,迟早会有被出卖的一天,焦虑感强烈冲激著心灵,嘴里像吐著冰渣般道∶“看来只有把你们杀光。”
“凭你?”尊瀚不屑地撇撇嘴,“大言不惭。”
山坡上,悔意就像针一样刺痛著扇君,如果不是冒然闯入朱雀国,也不会连累妹妹和好朋友,也不会连累这几位新交的朋友,恨不得用自己的死,换取朋友的生存,想到这里,他然後冲到道士面前,大声叫道∶“事情由我而起,要杀要剐找我。”
单薄的身形迎风轻晃,显得威风凛凛,豪情逼人,藏剑等人都忍不住暗暗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好字。
“滚!”尊瀚眼都不抬,左手小指轻轻一弹,一团火苗突然窜向扇君的面门。
“哥哥!”幽儿吓得大叫,慌张地往山坡下冲去,但被砚冰一把拉住。
“死不了!”
幽儿呆了呆,抬眼再望,果然见斩风轻轻一晃,身子挡在扇君面前,随著一声轻脆的暴破声,火苗被浅蓝色的冥杀气击散了。
尊瀚勃然变色,虽然只是随手一击,但绝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这个青年竟然轻易化解,可见他击败麟云绝不是虚言,心中第一次把斩风当成对手。
“谢谢!”扇君吓出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的实力相差太远。
“回去吧!这里有我。”斩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扇君长叹一声,无奈地退回山坡,自己是事件的引发者,却让别人来替自己承担责任,心里满不是滋味。
幽儿紧张地哭了,晶莹的眼花沿著面颊不断往下淌,拉著他的手哽咽了半天一句也说不出来。
“哥哥没用,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扇君亲别地摸了摸妹妹的头,长叹一声,“比起斩风老弟,我实在太差了。”
“他是天下奇才,没人能比。”砚冰满眼自豪,心目中已与斩风荣辱与共。
藏剑叹道∶“道仙的实力非同小可,我们也无法抵挡,只能依靠盟主。”
“他一定会击败尊瀚。”砚冰信心十足。
“斩风老弟无纪轻轻,实力却如此强大,不愧是灵影士啊!”扇君满心钦佩地望著山下。
砚冰用怪异的眼神看著他,心道∶“小小的灵影士算甚麽,你要是知道他打跑了仙人,不知会吓成甚麽样子。”
斩风并没有小看尊瀚,但打心眼儿里讨厌他,扛著长刀冷言喝道∶“十大道仙,你排名第九,先宰了你,再去找戟布算帐。”
“狂妄!简单狂妄之极!”尊瀚气得两眼冒火,在朱雀国中十位道仙的地位几乎与仙人相同,从未有人敢用这种轻蔑的态度对待他,面对这麽多低级道官,更觉得颜面大失,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唰,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出现了一把黑色戒尺,长约两尺,通体黝黑,却没有一点光泽,仿佛看著无尽的深渊,森然阴冷。
斩风第一次与道仙交手,显得格外谨慎,虽然曾战胜过仙士郭真,但面对麟云却只能惨胜,由此可见名位并不代表战争力。
紫色种子被他送进入右掌,掌心处顿时闪出薄薄的紫光,渐渐地,紫光化成气雾状,延著刀身一直伸向刀尖,如同一条紫龙缠绕,这颗杀性极重的力量种子最能与杀气凝合,随著紫气的出现,杀气融入紫龙,长刀竟然发出了摄人心扉的寒意。
这种杀气凝刀术是斩风从浮水术中领悟的,力量种子能够把虚幻的力量化为气流状,因此才能浮在地面,现在他把这种气流送到刀上,加强刀的威力,这是他第一使用,但结果却比他想像中要好很多,又惊又喜。
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把看似普通的钢刀竟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变化,都不禁为之咋舌。
扇君原以为斩风只是灵影士,见了这把刀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个满身寒气的青年实力深不可测,远不是他所能想像的。
幽儿扯了扯砚冰的衣服,好奇地问道∶“姐姐,风哥哥手上的刀好奇怪啊!那是甚麽刀?”
“我也没见过。”砚冰同样感到诧异,这把刀见过许多次,从来都不觉得有甚麽奇特之处,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变化。
原本自视极高的尊瀚谨慎了许多,惊讶的目光锁定紫气盘绕的长刀,他关注的并不是刀,而是刀上的紫气,似有似无似虚似实,并不是普通武人所练的罡气,而是一种奇妙的光芒,这种浓密而短促的光芒凝聚後产生雾状的朦胧感,但其中又透著冰冷刺骨的杀气,几丈外就能感受到逼人的寒气。
他到底是甚麽人?尊瀚开始怀疑,虽然知道青龙国内有许多奇妙的异术,但斩风太年轻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却拥有击败道圣的力量,这绝对不是苦练就能得到的成果。
事实上,斩风正是是凭借过人的毅力和不间断的苦练,才能在心神上种下两颗力量种子。
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也懒得与尊瀚多费唇舌,清啸一声,身子和刀都化入影子里。
“啊!”,“他消失了!”,“人呢?”,围观的道官们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好啊,是化影术!”站在山坡上的扇君看得眉舞色飞,忍不住大声鼓掌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