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住手!”参岩啸的一声大喝,制止了场上激斗。
百余张面孔,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站在甲板高处的老人,眼神中都有着疑惑和不解。
参岩啸阴霾的目光缓缓地扫视了片刻,寒光微微一晃,接着用手中的拐杖指着船体,扬声道:“很抱歉有件事要告诉大家,船体出现了问题,需要及早修补,否则禁不起大浪的冲击。“因此,我和船主商量过了,先把船驶去最近的一个无人小岛。”
人群中一片哗然,面对漫无边际的茫茫大海,人的力量极其渺小,除非能飞,否则只有依*船才能生存,突然听闻座船受损,没有一个不感到担心,对于参岩啸的处理方法,也都连连点头,毕竟,谁也不想把命运,交给一艘不知甚么时候散架的破船。
“停船?”反应极快的明帅又动起了脑筋,以参岩啸为首的贼人们,一定在暗暗算计着甚么,也许是因为己方有人会飞,所以改变了计画。
“喂,你猜到他们要干甚么吗?”原石对明帅的分析能力很欣赏,因此直接出言询问。
“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一定不会有甚么好事。”明帅转眼望向砚冰,“也许是因为她会飞?”
“我?”砚冰茫然地问道:“会飞怎么了?就算去了小岛,他们也无可奈何,何况又不止我一个会飞。”
“不止你一个!”明帅等人又是一愣。
赤瑕璧像是偷果子的小童,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神神秘秘地笑道:“嘘!这种事别太张扬,万一事情不对,也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花舞忽然抛着媚眼,捂着嘴咯咯娇笑,玉手挽着他的手臂悄声道:“我的眼光果然没错,你果然是他们之间最出色的男人。”
赤瑕璧挤着眼睛笑道:“喂!你可别乱打主意,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已经下决心了,你是我的目标,我一定会把你弄到手!”花舞轻吐红唇,在他面颊下亲了一口。
赤瑕璧突然觉得浑身寒毛倒竖,笑容也僵硬了。
砚冰不理会两人的打情骂悄,看着明帅问道:“你觉得他们在打甚么算盘?”
“情报太少了,但他们如此大动干戈,还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一定有极大的利润回报,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宝贝,不过--”明帅顿了顿,甩头盯着参岩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不过他们没有料到,船上会有这么多棘手的人物。
“先是斩风把他们的计画打乱,现在你又有飞行能力,他们不得不改变原先的计画。
“仓卒制定的新计画,一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这一点正是我们的胜算所在;问题是,能不能使他们主动暴露计画的弱点。”
“你是说,我们要以静制动?”聿丘问道。
“正是,反正我们这里有两个会飞的人,只要好好利用这种奇术,我们的胜算极大。”不知不觉中,明帅成为了这十人组的军师,当然,他本身也有足够的分析力和判断力。
“明白了。”雅雅看着众多船客,眼中闪烁着善良的光辉,担心地道:“还是想办法破坏他们的计画吧,免得这么多人被骗。”
“还是学医的心善。”明帅朝她笑了笑,以示赞赏,“不过我们的首要目标,的确是要破坏计画,毕竟砚姑娘和赤兄弟每人要带四人上天,实在有些辛苦,而且我们不知道龟山岛的方向,万一途中再出差错,就麻烦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吧!”
由于船只出现问题,人们也没有心思再看比试,争斗的气氛稍减,但紧张依旧,甚至在呼吸中都可以感到空气的颤动。
谁也没有回到船舱去,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船头的方向,期盼能平安地到达礁石小岛。
斩风见弹子和诛赤被茵诗召回,于是带着幽儿回到同伴的身边,失去所有血液的他没有任何的不适,神采依然,只是脸色极度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白雪堆成似的。
“没事吧?”砚冰忧心忡忡地迎上去扶住他。
“姐姐,别浪费了。”斩风把两个装满鲜血的木桶,放在砚冰的面前。
腥浓的血腥气夹杂着湿润的海风,闻着很不舒服,花舞紧皱着眉头,手捂着鼻子道:“风小哥,这东西还是倒了吧!看着就恶心。”
“大家忍一忍,很快就好。”砚冰拎着两个木桶,走到一边坐下,将两桶各放左右,然后把双手浸在鲜血之中。
原石、明帅五人都没见她修炼,因此对她这番举动大感惊奇,直盯盯地看着泡在血中的双手,心里一阵发毛,不知道这个浑身充满神秘的女人要干甚么。
斩风像往常一样,走到她的身边护法。
吸血中的砚冰,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能力,就算一个小孩也能置她于死地。
砚冰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闭上眼睛,双手在腥浓的血浆中上下飞舞,各画出了一个血色太极的图案。
当最后一笔画完之后,鲜血表面开始冒出大大小小的血泡,初时很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液急促地翻滚起来,炸开了无数的血泡,每一次爆炸,都会喷出一团血雾。
“哇!”雅雅是学医的,对于血液的了解远比其他人要高,见到此景立即明白,砚冰正在吸取活人血中的精华,然后转化为力量,忍不住大声惊呼了起来。
“血--术!”明帅的脸色忽然一沉,整个人就像是突然笼罩在阴暗之中,灰蒙蒙的。
砚冰没有理会外界的反应,依然故我地修炼着。
血液越是新鲜,力量就越充足,更何况其中一大半都是斩风的血,一滴也不愿浪费。
血雾喷上半空后凝而不散,在娇躯的周围飘飘荡荡,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雾团,将整个人包裹在内,与此同时,雪白的肌肤一点点地吸收着血雾,因而慢慢地红润起来。
她的飞行能力早已使她成为众人的焦点,此时的一番举动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目光,看着包裹在血雾中的身影,人们的脸上露出不同的表情,有的惊讶,有的诧异,有的凝重,有的不安。
“噬血术吗?”
“好像是,想不到那族人也派人来了,天漩的吸引力可真大啊!”
聚在舱口的参氏一族,都感到忧心忡忡,担心这个神奇的女子拥有他们无法控制的力量,以致计画功亏一篑。
书枭紧皱着眉头沉吟道:“听说白虎国的刺骨岭,有一个神秘的家族会这种奇术,但这一族从不与外界交往,知道的人极少。”
参岩啸盯着渐淡的血雾沉吟道:“噬血家族吗?我知道,没想到他们也会到这里来,居然还学会了飞行术。”
茵诗忧心忡忡地道:“爹,与那族人结仇可不是好事,我看还是放弃这拨人吧!”
“放弃?”参岩啸冷笑一声,摇头道:“财富险中求,单论实力,船上这些人并不弱于我们,但我们还是要算计他们,这就是我们掳人集团的生存手段,猎物越是难得,价值就越高,如果把这个女人送到拍卖场去,一定能卖个高价。”
茵诗等人见他一意孤行,便都不再相劝。
两个时辰后,礁石小岛终于出现在海平线上,船客们都显得十分失望,因为岛真的很小,只由五组礁石群组合而成,没有树木,没有房屋,也没有居民。
“就是这个岛吗?甚么都没有,怎么过呀?”
“是啊,是啊,我还是待在船上吧。”
嚣嚷中,船长象兼爬上瞭望台,脸上挂着和譪可亲的笑容,老迈的眼睛看了看众多船客,扬声道:“大家稍安勿躁,船的损坏并不严重,只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所以才到这里来修整,我相信很快就会修好,到时候,一定会把大家平安地送到龟山岛去。
“由于船要修理,不希望有太大的负担,如果可以,请大家可以上岛坐坐,那里有些海鸟蛋,味道不错,海里也有鱼,若是想比试或是练功,岛上也比船上安全。”
书枭也走了出来,含笑道:“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大家一起上岛吧,虽然岛不大,但容下我们这百余人绰绰有余。”
茵诗领着一群手下,出现在十人组的面前,冷冷地道:“杀夫之仇还没报,几位,我们上岛了断。”
“小子,我们的比试还没完呢,上岛吧!”诛赤暴吼一声,举着巨斧指向斩风。
“来了!”明帅微笑着望向同伴们,“刚才只是嫌疑,现在却变成真凶,看来,这群人真要置我们于死地。”
“他们是想在岛上解决我们吗?”赤瑕璧还是一脸轻松,抬头看了看小岛,“地方倒是不错,打起来也用不着顾忌。”
“走吧,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上了岛,他们就会露出真面目。”原石擎着巨剑,首先走向跳板。
斩风等人都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因此都跟着跳下船,走到最中央的一块巨型礁石上。
见到这一幕,船客们的兴致又被勾了起来,砚冰的两番举动,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斩风失血不死的奇术也深深地吸引着他们,他们都想知道,这十人组到底有多强。
初升的太阳挂在东面的天空,天色蔚蓝如洗,没有一片云。
下方,阵阵海浪不断地冲击着光滑的礁石,击起无数白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光华,巨大的潮声像是千百万观众,在为即将开始的生死之抟鼓掌呐喊。
礁石岛的中央是一块巨礁,地面很滑,长着不少苔藓之类的低等植物。
巨礁的四周是一圈小礁石群,共有四组,这一大四小的组合,就形成了天然的格斗场,船客们分散在四组小礁石群上,把巨礁让给十人组和茵诗一行人。
船泊在北面,由于担心触礁,因此离岸还有一段距离;船客们或是凭弹力跳上礁石岛,或是乘船登岸。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我们甚么时候把他放出来?”书枭站在船边眺望着礁石中央的茵诗,脸上挂着阵阵阴笑。
“先让他们玩一会儿吧!我儿子手下的那帮人,也应该活动一下,免得总是偷懒不做事。”参岩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猎物已是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一名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沉声道:“爹,船上已经查明,所有人都上岛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好戏就要上演了,我们慢慢看吧!”
“是!”戴着斗笠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参岩啸诈死的儿子--参合。
巨礁中央,斩风牵着幽儿首先出场,因为刚才的一场战斗犹未分出胜负。
其实这也是明帅授意的,砚冰和赤瑕璧都能飞行,是生存的最大保障,在敌人的用意没有显露之前,不能让两人受到任何伤害。
走到中央,斩风松开幽儿,沉声道:“幽儿,你站到我身后去,有人进攻就用影术,一时半刻他们化解不了,其他的事我来应付!”
“嗯。”幽儿温顺地点点头,转身走到他身后三丈的位置停了下来。
弹子用淫邪的目光瞟了幽儿一眼,轻笑道:“小子,现在才来怜香惜玉,太晚了,难道你不记得刚才被我们打飞了吗?乖乖把她交出来,也许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些。”
“废话。”斩风冷然瞟着他,神色间没有任何变化。
诛赤猛地舞动巨斧,带出凌厉的烈风,咧着大嘴嚷道:“你小子失了那么多血还能站着,这一点不能不让人佩服,不过能流血并不代表实力,一切还是要*手上的功夫。”
由于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又吃了补血的药物和大量的食物,他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身体上的不良感,也全部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