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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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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暗的特别早,不到申时末(下午五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留在山脚下的成九、砾洵、林祥终于意识到了不妥,匆匆赶了上来。

这时,自国子监内驶来了一辆马车,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心里默默念着:停下,停下,停下……不负众望,马车在林珏身前停了下来,有人在车内打开了车门,掀开了帘子,,借着灯笼的光亮,外面的人很清楚看到里面的景象:一个左手握书,身子微微前倾的瘦削中年男子,他仔细的看着林珏,放佛林珏身上有什么值得钻研的秘密似的,最后嗤笑一声:“你今天若是不来,本官一定会划掉你的名额,看在你今天站了一天,还算有毅力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明天辰时(上午八点)正,来国子监。”

林珏抱拳:“学生谢过大人!”

车帘重新拉上,马车慢慢地走了。

众小厮都看向林珏,林珏这时才露出笑容,笑骂道:“看什么,还不快扶爷一把,爷的腿麻了。”

众人欢呼一声,林祥把林珏背在身上,吩咐道:“天已经晚了,砾洵、成九扶着他们三个点,都小心一些。”

众人应了一声,欢呼着下山去了。

林珏不由“嘶”了一声,右腿就带着水踢了出去:“轻点,你想疼死爷啊。”

半蹲在林珏身前的林祥神色不动,也不擦脸上的水,直接把林珏的脚又摁回到水盆里:“请爷体谅,现在爷的腿整个血液不通,若是不按摩一下的话,怕是明天就不能要了,更不要提去国子监了。”

林珏刚想说什么,偏偏又被摁痛了,咬着唇忍下惨叫:“那你快点,快点了事就不痛了。”

林祥微微抬头,看着林珏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和被咬的鲜红的唇,低下头,神色柔和了很多:“爷别着急,就痛那一两下,过会就不痛了。”

不多时就到了夜晚,林珏把自己在国子监门前站了一天的事情隐瞒了下来,为了不让黛玉担心,还另外涂了唇,擦了粉。

林珏只告诉黛玉自己就要去国子监上课了,黛玉微微皱眉:“现在已经十一月了,还有一个月就要封笔了,明年开始不行吗?”说完,黛玉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羞涩的低下了头。

林珏摸摸黛玉的秀发,打趣道:“黛玉已经有新朋友了,还会惦记哥哥不成?”

黛玉拉下林珏的手,抱在双手间:“三位姐妹还好,就是不知今天来的薛家姐姐怎么样?”

林珏笑:“山不来就你,你可以去就山啊。今天没出门也难为你了,以后可以去找她玩啊,反正你们都在府上。”

黛玉笑吟吟的点头,却没发觉林珏的眸色越发深幽:拿宝钗给黛玉练练手也好,有自己在,黛玉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林珏趴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信封,先把朋友们的信拣出来,放到一边。

拿着林如海和石子炜的信犹豫了一会,才打开林如海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又把朋友们的信挨个看了一遍。

最后才准备看石子炜的信,林珏先让观棋把烛光调亮,又把其余的信收起来,才仔细的看石子炜的信,看到最后,林珏不由露出了笑容,半晌,在观棋的催促下才把信折叠好递给观棋。

黑暗中,林珏慢慢地咀嚼着石子炜信上的话,最后不由轻笑:“鱼儿终于咬钩了,只是这样的刺激显然还不够啊。”

☆、第31章入学

晨起,林珏张开双臂迎着朝阳长出口气,脸上挂着让人不由沉醉的笑容。

这难得的场景让院子里的人都愣了,呆呆的看着林珏,自家爷现在就长成这样,过两年整个北京城的姑娘不都疯了啊。

就是一直呆在林珏身边的观棋都有些咂舌,自语道:“只是上个学爷至于这么高兴么?”

“因为爷昨天做了个好梦。”林珏好心情的回答。

“什么梦?什么梦?爷是梦到娶妻了,还是梦到考状元了?”观棋连连追问。

林珏有些好笑,不应他的话,反催促道:“快点给爷收拾东西,爷的户籍和举荐文书千万不能落下。”

观棋问不到答案,有些不高兴,嘟嘟囔囔的收拾东西去了。

林珏安静地站着,不由低声笑起来,摸摸嘴唇:“其实,说是梦到娶妻了倒也没错!”

陪着黛玉吃过早餐,林珏就上了马车,本来还因为林珏不告诉自己做了什么梦而生了一早晨闷气的观棋,看到林珏不打算让自己进车厢,急了。

他委屈兮兮的拉着马车里的帘子,不让林珏拉上:“爷。”

“以后改了吗?”

“改了,改了!”观棋眼睛都亮了,连连保证。

“那还不上来,等爷请你不成?”林珏仔细的查看着要用到的文书以及户籍,道。

“哎。”观棋干脆地应了一声,一跃上了马车。脸上的笑容让外面的几人咬他的心都有了,不就是跟着爷的时间长了点吗?不就是爷只许他伺候着洗漱?只让他进车厢吗?得意什么?

林珏看着自己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微微蹙了下眉,干脆的吩咐道:“武易和武迩跟着就行了,武散和武司留在府中吧。另外,今天有观棋、成九、林祥跟着就行。”武字辈的几个是林珏上京前林如海给的武夫。

看着阵仗减少了一半,林珏点点头,示意成九可以前行了。

到了国子监,也许是因为有人留了话,很轻易的就进去了,在进门的时候观棋还很得意的把几个侍卫的肩挨个拍了一遍,全是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

有人引路,穿过长亭,又过了一个池塘,就看见茂密的树林里掩着的一排平房,因是冬季,所以树木都很是凋零,零星飘落几片叶子。

侍卫停住了脚步:“那边就是孔大人的了,您自己过去吧。”

林珏不由惊诧的挑高了眉,这排房子很是普通,青砖白瓦,和乡间富绅的房子差不多,根本不符合三品大员的身份,如果说这就是孔大人的办公地点,那可真出乎林珏的预料了。

礼貌地和侍卫告别,林珏走向了那排房子,这院子在外面看着很是普通,但里面却是相当的精致,小巧的水池,挂着风铃的屋檐,屋檐下的石头盆景以及在深秋中绽放的一盆盆菊花,和外面衰败的景象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有一个梳着古汉朝发型的小厮恭敬的把观棋三个挡在了外面,顺便给林珏指明了路。

走进最右边的房间,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阵热气,然后就是孔大人的声音:“把帘子掩住,别进风。”

林珏应了声,这时才看清屋子里的景象,有着“盛世文人”之称的孔大人,非但没有在看书,而是在很认真、很认真的煮着什么,林珏抽抽鼻翼,很清楚的嗅到一阵酒香。

林珏深深的作揖:“学生见过大人!”

“恩,来了啊。”孔大人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答道,“还不错,总算有点学子之风,没有迟到。”

林珏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干咳一声,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迟了几天报名,就几乎在孔大人这里留下了不守时的印象。

其实这也不怨林珏,在大覃朝,入学有两个时间,一个是春季,一个是冬季,林珏原本的打算是年前先挂个名,过了年再来读书的,没想到竟然触到了孔大人的逆鳞。也是,对一个国子监祭酒来说,还有什么比读书更重要的事呢?

自此,空间里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等到酒香溢的满屋子都是的时候,孔大人才有了点笑模样,招呼林珏:“快过来,这是藏了十年的梨花香,今天正好开封,也给你尝尝。”

林珏心里很是惊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我可就沾了大人的光了。”

林珏小心的只坐了半边身子,接过孔大人递过的酒杯,先是微微沾了沾唇,看着孔大人有些戏谑的眼神,仰头喝尽了。

林珏可以喝酒,但有两个前提,一就是不喝猛酒,二就是不喝烈酒,偏偏梨花香把这两条都占尽了,不等把杯子放下,林珏就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呵,不能喝说一声我还会逼你不成?”看着眼泪汪汪的林珏,孔大人非但没有安慰,反而嗤笑一声。不过,虽然语气是恶狠狠的,但还是递过一碟糕点:“压压就好了。”

林珏接过糕点,连声谢都来不及说,就捻起一块糕点塞到了嘴里,连吃了三块糕点,才感觉嘴里不再是火烧火燎的了。

孔大人没有理会,直接问道:“今天叫你来,主要是问问你,国子监的学生分为四类:生员入监读书的称贡监,官僚子弟入监的称荫监,举人入监的称举监,捐资入监的称例监。这四类有不同的学院。你现在既有举人的功名,又有官僚子弟的身份,你要进哪个学院?”

在林珏进京之前,就因为这事和林如海商量过了,按林如海的意思:在这种时刻,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好学生比较好,举监就可以,若是和那些官僚子弟混在一起,怕是会搀和进那些夺嫡之事里头的。

要知道,虽然林家投靠了四皇子,可知道的人也不过是五指之数,只要林珏乖乖地,几位皇子为了林如海那盐政的身份,拉拢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压?

可是这时,看着孔大人玩味的表情,林珏心里有些摸不准这位古怪的孔大人的意思,只好谨慎的回道:“学生自然是听大人的。”

孔大人用铁钳在火里夹出一块黑乎乎、冒着香气的红薯,漫不经心的给红薯扒皮:“听我的?那就罗在吧,今天回去准备准备东西,明天来上课就好了。”

林珏喏喏应是,心里却不由冒火,这就打定主意了?自己就这样以荫监的身份待两年不成?

可是看着孔大人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把心里的不满压下去,起身告辞,决定回信问一问父亲是不是和孔大人有仇。

孔大人挥挥手,吹吹冒着热气的红薯,示意林珏可以走了,等到林珏要走出门的时候,却听见孔大人的自语声:“情深不寿,强极必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时候看着做的很恰当,却已经出位了啊。”

林珏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酒气上头,思维钝化,愣是没想明白。

走出院子,观棋就迎了上来,看着林珏泛红的脸庞和晶莹剔透的耳朵,抽抽鼻子,有几分惊讶:“爷喝酒了?”

林珏点点头,感觉酒气一阵上涌,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观棋身上,回头望望那个小院子,又想起院子里那些精致的摆设和屋子里浓浓的乡间气息,不由嘟囔道:“可真是一个怪人!”

观棋听不清楚,停住脚步:“怎么?爷是冷了,还是累了?”

林珏坚持着用最后一点清醒呵斥道:“快些回家就是了。”

等林珏醒来的时候,脑仁一阵阵的泛疼,林珏捶捶脑袋:“人呢?都死哪去了?”

观棋捧着一碗解酒汤进来,先把解酒汤放在桌子上,伺候林珏洗漱,才把解酒汤递过来:“姑娘听说爷喝醉了,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解酒汤,在炉子上温着呢。这一听爷醒了,就把解酒汤端来了。”

林珏接过解酒汤,闻着那甜得发腻的味道:“管用还行,要不管用的话,我就再也不喝了。”

一饮而尽,又在观棋的侍奉下用清水漱了口,感觉着那甜丝丝的味道没有了,才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感慨道:“观棋,你把爷伺候的那么好,要是没了你,爷可怎么办?”

观棋忍不住笑开来:“爷是主子,我是奴才,只要爷还用奴才一天,奴才就不会不在了。”

林珏摇摇头,起身:“走,随我去看看姑娘,也好让她放心。”

拿着林珏换洗的衣服进来的林祥正色道:“爷还是待会儿过去的好,薛姑娘过来了,正在和姑娘说话呢。”

林珏默了一下:“昨天刚到的京城,今天就来找姑娘了?”

林祥一边叠着林珏的衣服,一边回答:“应该的,在一个府里住着,今天是来送土仪的。看着和姑娘那是相谈甚欢啊。”

林珏停了步子:“观棋,把昨天那些信拿出来,随我去书房。”

把林祥自己留在卧室的林珏不知道,在林珏走后,那个处事镇定的林祥愣是打了一个杯子:什么叫“要是没了你,爷可怎么办”?

在书房给林如海和那些姑苏的朋友回信的林珏可不知道林祥心中的煎熬。

到了申时末(下午五点),林珏才发觉书房里已经点上了灯,苦笑一声,把手中的信递给观棋:“明天把这些信发回去。”

观棋点头:“爷,你是不是把世子爷的信忘了?”

“没有,他的信暂时还不值得回!”林珏伸个懒腰,感觉着自己腰部那传来的一阵阵“卡卡”声,答道。

观棋张口就想问为什么,可是想想早晨发生的事情,又沉默了,怏怏的把这个问题闷到了自己心里。

☆、第32章玩雪

黛玉朦朦胧胧从梦里醒来,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声,不由皱眉,雪雁听见动静,连忙撩起了帘子:“姑娘可醒了?”

黛玉应了一声,紫苏和青微拿来在熏炉那边熏了一夜,现在又暖又香的衣服伺候黛玉起床穿衣,而乌绮也打来了热水,看着几个丫头喜气洋洋的的样子,黛玉吐掉漱口水,有些奇怪:“今天怎么都那么高兴?外面是什么声音?”

雪雁用百年桃木梳梳理着黛玉的一头秀发,和其他几个相视一眼,都咯咯的笑了起来:“姑娘别急,一会就知道了。”

黛玉也知道几个丫鬟这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遂不再追问,只是心里不由琢磨会是什么事情:现在已经到腊月了,还有半月就要过年,哥哥也已经停课了,会是什么事呢?

不到一会儿,就收拾好了,黛玉兴冲冲的就要向外跑,就被捧着一碗燕窝粥进来的盛嬷嬷拦住了,吩咐雪雁:“快把姑娘那个貂皮的大裘拿过来。”又叮嘱黛玉:“穿厚实点再出去吧,今天天冷呢。”

黛玉嘟嘟嘴,听话的披上袄子,一掀开帘子就愣了:地上的白茫茫的一片,空中雪花在轻轻飘落,遮住了庭院里的绿色,遮住了房屋,真像是一个粉妆玉砌的银色王国。冰雪覆盖的世界分外妖娆,院子中央还立着几个一人高的雪娃娃,黛玉的声音都挂上了惊喜的符号,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天哪,这是雪吗?”

林珏正好走过来,听见黛玉的话,怜爱地拍拍黛玉的头顶:“是啊,黛玉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吧。”

黛玉最近很不喜欢别人拍她的头,这时不高兴的甩甩头,道:“哥哥这话说的有意思,就和你见过这么大的雪似的。”

江苏就是最冷的时候,河里也只有薄薄的一层冰,要说雪,更是三五年不见下一次,就是下了,也是一些小雪粒,一落到地上就化了,黛玉何曾见过这么大、这么厚的雪?不独黛玉,这些带来的下人也多是南方人,很少见过雪的,因此,林珏今早就嘱咐小厮,只扫出一条细细的道来就好,其他地方的雪不要动,后来看着他们堆雪娃娃堆的开心,自己还亲自堆了一个出来。天知道自己这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也就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见过,现在也是颇为新奇。

黛玉越是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发,林珏越想碰,可是看着黛玉娇俏的立在那,眼睛好像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那几个雪娃娃看,不由生出几分心疼,抓住黛玉的手道:“先去吃饭,等等雪停了,让盛嬷嬷给你找一双厚实的靴子出来,哥哥带你去堆雪人。”

黛玉的眼睛都亮了:“好哥哥,你可不许骗我。”

林珏笑着点点黛玉的额头:“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黛玉抱着林珏的胳膊,娇声道:“我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用过早膳,雪也已经停了,林珏就把黛玉捂得严严实实的带到雪地上。看着林珏和黛玉带着一堆丫鬟小厮在雪地里疯玩,连一向文静的紫苏都是一头的雪。

盛嬷嬷和王嬷嬷都笑的只见牙齿不见眼睛了。王嬷嬷一边吩咐小丫鬟去煮姜汤来,一边对盛嬷嬷闲话道:“大爷也就和姑娘在一起的时候还沾点人气,平时冷清清的往那一站,还以为是仙童下凡了呢,虽然好看,但哪有人气?”

盛嬷嬷自从自家侄子被找到,并且被大爷安排在马厩之后,脾气好了很多,虽说还是严厉,但也能开开玩笑了,这时笑道:“可不是?小小的一个人,这么懂事。和咱一起住在荣国府的薛家大爷,和咱家爷一般大,别说国子监了,连个正经的学都不上,这一比,什么比不出来?也好意思喊大爷一起出去玩?”

王嬷嬷是黛玉的奶嬷嬷,这时拿出手帕擦擦眼睛:“大爷和姑娘这么好,太太就是泉下有知也会心安啊。”

盛嬷嬷叹口气:“就是可怜太太早逝啊,不过太太只这一独女,只要孩子好不就行了?”

王嬷嬷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倒感觉相处的越发融洽了。

那边林珏已经拦住了还要打雪仗的黛玉,挥挥手,示意他们随意,就要带着黛玉去屋子里,黛玉嘟着嘴不肯走:“为什么不让我玩了?”

林珏摸摸黛玉的额头,果然已经有一层薄汗了,佯怒道:“还玩?自己都出汗了不知道,这雪又没张腿,过会再玩就是。”

黛玉好笑的指控林珏:“你又哄我,这雪是没长腿,可是一会就化了,我还玩什么?”

林珏看着那明显表态“你不说清楚,我就是不走”的黛玉,只得解释道:“北方天冷,那个雪娃娃别说一会了,就是三五天也化不了,你放心就是了。”

黛玉想想,又去拍拍自己和林珏一起堆好的雪娃娃,感觉手底下的雪挺瓷实的,又嘱咐下人:“都看好了,谁都不许把我的雪娃娃碰散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林珏去屋子里歇息。

被灌了两碗姜汤,黛玉不高兴的坐在一旁看书,理都不理林珏,林珏拽拽黛玉的头发:“好妹妹,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为了让你喝姜汤,哥哥可是也跟着喝了。”

黛玉怒视了林珏一眼,还是不说话,林珏很享受这种哄妹妹的时光,也不恼:“你看,虽然你喝的是大碗的,我喝的是小碗的,可谁让我身体好呢,是不是?”

看着林珏还想继续说,黛玉恼火的直接把手中的书扣在了林珏头上,站了起来,气汹汹得道:“就是你欺负人,不光给我喝姜汤,还不许放糖,都要辣死我了。”

林珏把书拿下来,看着叉腰站着、眼睛朝天的黛玉,笑的只往一边躺:“我的好妹妹,你这样子要是让父亲看到了,一定会笑坏的。”

黛玉更是恼怒,扑上来使劲打林珏,可是她过了年也才八虚岁,又惯是娇养的,手上能有什么力气,只是让林珏笑得更厉害了。

看着黛玉气得眼睛都红了,林珏连忙拿着黛玉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一边打还一边哄:“看、看看,我、我都帮着、帮着你、打我了,可、可别气了。”这话是不错,可是配上他笑得停不下来的表情和说的不连贯的话,黛玉更是恼怒。

林珏搂住起身就要离开的待遇,咳了两声,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黛玉,生气了打哥哥出气就是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黛玉不吭声,林珏更是慌了,去捧黛玉的下巴:“抬起头让哥哥看看,是哥哥的——”

声音嘎然而止,看着笑得一脸愉悦的黛玉,林珏才发现自己是被耍了,笑着去闹黛玉:“好啊,敢骗我,看我饶得了你!”

黛玉连忙起身,一边躲,一边笑:“谁让你气我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最后,两人都窝在了床上,林珏一边给黛玉顺气,一边和黛玉商量:“家里的年礼是送来了,你去看看,要是合适的话,直接送到各府去就是了。”

黛玉点点头:“那孔大人那要不要多一些,毕竟你现在在国子监读书呢。”

林珏想起林如海的来信,道:“不用,既然父亲拟好的单子,直接送去就是了。”

黛玉笑得开心:“嫣姐姐说明天要来看我的,我还得准备准备,总不好让她和我一起吃素菜吧。”

林珏也笑:“你们两个小丫头倒是玩一块去了,三五天一封信,也太好了吧。”

两人正在说着闲话,就有小丫鬟来报:“宝二爷,薛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来了。”

☆、第33章石子炜番外:情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子,或者说——男孩,因为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刚刚到我下巴的男孩。最令我惊讶,或者说恐惧的是,我对他的喜欢还不是父王逗弄姬妾的那种喜欢,而是深深、深深,甚至不知不觉变成了爱。

我自认自己还是一个比较自律的人,并不重享乐之欲。起码在十四岁之前是这样的。

在我十四岁那年,我被父亲责怪,起因很好笑,三弟请我们几个兄弟一聚,我去了,稀里糊涂喝了很多酒,再然后,我被父亲发现自己和侧妃的贴身婢女绿巧躺在一起。

天知道,一个尖牙利嘴的丫头谁会喜欢,更何况一个男人睡没睡那个丫头还会感觉不出来么?

但是,结果,呵呵……

总之最后就是自己被发配到江南了!

在江南,我遇到了他,遇到了自己平生最难迈的一道坎,或者说,遇到了我一生的劫难。

我们的初遇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自己那天赴宴,喝了很多酒,然后在自己房里看到一个只穿着里衣的男子,或者说男孩,因为他太小了,身架都还没有长开。

在那之前我推拒了很多人送来的美丽婢女,说是婢女,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还不是送的屋里人,所以我看到他的时候,以为那是送来的男孩。也有可能,不喜欢婢女,可不就喜欢男孩子么?

那时太晚了,我又太累了。只是调笑了两句就想先睡一觉再说。

后来,我不止一次对他澄清:若不是他狠狠地教训了我,我也不会做什么的,因为我自认并不喜欢男孩。每次我这样说他都只是笑的东倒西歪的。

但是那天事实却是我带着一身的伤回到了院子里,因为我开始走错了院子,又被耍了……孽缘就此开始。

其实,在我们认识的五年后,我向母妃坦诚了我们之间的事,母妃不止一次后悔:“早知这样,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不会让你父王把你派到江南去的。”特别是在我那些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的日子,我一夜夜不敢入睡,就怕梦到他,母妃陪着我,也是一夜夜的后悔。

但我坚持认为,认识他,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

当然,在林如海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可不是这么想的。那时的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嘴上自谦着,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见他那印在骨子里的骄傲。呵呵,一个小小的秀才,就算是天才,可我也能把他变成早夭的天才,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于是我得到了一份加了很多很多蟹汁的馄饨,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件事是他做的,以他的骄傲,不会这么做。尤其是我住在林府的时候,那不是在给林如海找麻烦么?很好查,是他身边的小厮观棋做的,我打杀一个小厮不用理由,然后,我没有想到,他会把这件事扛下来,因为这件事可大可小。所以在他出面之后,我掩下了这件事。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之后,我曾经想过,是不是那时就喜欢上了他,所以下意识的护着他。没有答案。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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