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倒抽一口凉气,又静下神来,看这情形,怕是大少爷出事了。
石子炜上前行礼,问雍亲王:“四伯父,大哥怎么样了?”
“不知道,御医都在里面呢!”雍亲王口气很是焦躁,石子炜默默的退后半步,右手背在身后,招林珏过去,林珏上前,石子炜牵住林珏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难熬,林珏的腿都麻了,御医才从里面出来。在后面跟着的有大奶奶和另一个中年美妇,根据着装和神情判断,林珏认为他应该就是雍亲王妃了。
御医首先道:“现在已经初步控制住了,要是今晚不发热的话,明天我再来换次药,要是发热的话,就多换几次湿手帕,千万不能再受凉了。”
“废物,忙了半天竟然还害我儿没有脱离危险。”雍亲王抬脚就要踹过去。
“王爷。”王妃拦住雍亲王的动作,对着御医道:“今天的事麻烦赵大人了。只是我儿现在情况不好,还请赵大人今晚在府里歇下吧。”
御医拱手应是。
林珏低头,听见大奶奶哽咽的声音:“母妃,今晚就让儿媳来照顾大爷吧,不然儿媳静不下心来啊。”
“你拿自己的孩子都不当回事么?这可是你们夫妻的长子,你都不在意。以后弘儿醒了,还会因此感激你不成。”王妃的声音拔高,蕴含着怒气。
“我,我……”大奶奶说不出话来了,她要怎么说啊,孩子虽然重要,可是里面躺着的是她的夫君啊。
“来人,扶大奶奶回去。”王妃本来就心情不好,这时候更没有心思和大奶奶废牙,很干脆的让人把大奶奶搀走。
大奶奶无奈,只好暂时离开。
雍亲王这时才有心思和林珏说话:“你们三个都跟我来。”三人对视一眼,乖乖地跟上去。
“你们说,是谁哄着他去踪自己的兄弟的。”看着雍亲王严肃的面孔,林珏才意识到事情大发了。自己这还不知道什么事呢,雍亲王就把大爷出事的原因归到我们身上了。
大家都很不服气,只是不好开口反驳。
“说!”雍亲王直接把玉狐的镇纸扔到了地上。
“四伯父这话可说错了,要是大哥真想去跟踪自己的兄弟了,还用自己亲自出马么?”石子炜捏捏手心,顶着巨大的压力道。
“那他遛个马能遛到老四哪去?你们要告诉我这是一个巧合吗?”雍亲王怒气更胜,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们。
“呵,王爷要是不信,尽管去查。”石子炜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称呼。
“我没有不信,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有谁知道弘儿最近在忙什么?”听着石子炜斩钉截铁的回答,雍亲王的口气反倒是缓和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慈爱面孔。
三人都是摇头,卫家大爷接口道:“最近风声这么紧,大少爷很少和我们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也不会谈论这些问题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继续道:“大少爷一直和我们说这时候不许闹事,都安分点,他绝不会明知故犯,去跟踪四少爷的。”
雍亲王的脸色更好看了些:“既然这样,你们就先回去吧。”
三人告辞。
王府内院,王妃跪在小佛堂里,捻上佛香,一句一叩:“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您一定要保佑我儿石子弘平安啊,若真是有灾有难的,信女愿以身相替,求菩萨保佑我儿安全的度过今天啊。”
“王妃。”站在后面的嬷嬷扶王妃起身。
“炜儿怎么样了?王爷让他们回去了吗?”王妃起身,搀着嬷嬷的手离开。
“得到消息,他们三个都走了。”小心的迈过门槛,嬷嬷低声回答。
“那就好,哼,本来留着那下流种子正好催着我儿上进的,看来是留不得了。”王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辣。
嬷嬷有些为难,这时候告诉王妃这件事,王妃又要生气了,只是不说不行啊:“王爷刚刚发下话来,让您不要因为大少爷受伤的事迁怒四少爷。”
“合着只有老四是他的儿子,我的弘儿就不是了?王爷这也太过分了。”王妃这话说的是咬牙切齿。
嬷嬷叹口气,开解道:“就是王爷再向着四少爷,也越不过大少爷去,不说别的,您是他的嫡母,不仅他的生母要日日来给您请安,就是以后娶了妻,也要日日来晨昏定省的。现在先去看看大少爷吧,只要今天不发热这关就算闯过去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哼,明天我就去和王爷说,他们现在有矛盾还不是因为世子封号还没下来的缘故?怎么也忒要点实惠才好。”王妃拿着手帕擦擦眼角:“也不是我说什么,这老大家的也实在是心里没数,这都怀孕六个月了,还非要守着大爷,难道这时候不守着,弘儿就会因此责怪她么?”
“这大奶奶尚还年少,您调教几年不就好了么?再者,他们夫妻感情好了您也轻松不是?”这嬷嬷甚是能说会道,这一会就说哄王妃露出笑容了。
王妃拍拍嬷嬷的手:“要是他们也这样想就好了,走吧,随我去看看老大去。”
卫家别院,卫家大爷,石子炜,林珏团团而坐,三人的脸都是一种阴的能下雨了的状态。
林珏给另外两人倒上茶:“我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们快说一下究竟怎么回事啊。”
“什么事?破事。”石子炜用喝酒的姿势喝光了一杯茶:“我这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场景,大哥今天出去遛马,正好遇到了四少爷,不知他们兄弟两个说了什么,大哥抽了四少爷一马鞭,嘿,四少爷就直接回去找王爷告状去了。这不,王爷刚要命人去把大哥擒回来,大哥就让人抬着回府了,说是马惊了。”
“这,”林珏回头看卫家大爷:“怎么这么巧?要是我在外面听说这样的事情,也会怀疑大少爷是跟踪四少爷的。”
卫家大爷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京城就这么大,怎么还不能是巧合了?大少爷又受伤了,王爷会把这件事揭过去的。”
“等等,大少爷受伤的时候,四少爷在哪?”林珏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石子炜下意识回答:“那时候石子历应该已经回府去告状了吧。”
“那为什么这马早不惊,晚不惊,偏偏今天惊了呢?”林珏点点下巴:“那匹惊马呢?”
卫家大爷也隐约明白了什么:“我去查。”
“这件事一定是四爷做的,他不忿大爷是嫡长子,又被这些天的荣耀闪花了眼,一时鬼迷心窍,才妄想害大爷的。”林珏拍拍桌子:“事情一定是这样的,事情也必须是这样的。”林珏在必须两字上咬得紧紧的,很突出。
石子炜点点头:“我这就回雍王府,大哥不会就这么白白受场罪的。”
卫家大爷也恢复了一贯的懒散:“那我就去找证据了。”
林珏点点头:“那我就负责盯紧了四少爷了,顺便查查他这些天的起居。”
三人分手,不再是刚才的低迷,反而都充满了斗志。
等林珏回到荣国府的时候,酒席已经撤了,林珏回到梨香院,又吃了几块点心,才去找黛玉。
黛玉正在整理账册,看着林珏过去,起身给林珏倒了一杯茶:“哥哥今天没吃完酒就出去了,有什么大事吗?”
林珏指指椅子,示意黛玉坐下:“没大事,你这整理账册的,怎么样?”
“哥哥自己看。”黛玉很是殷勤。
“好妹妹,哥哥累坏了,你就说说吗?”林珏看着黛玉表功的意思,配合的把账册放到一边,问道。
“呵,咱家的收入可是比两年前多了好多。”黛玉笑的像偷了鱼的猫咪:“就铺子,都增加了三处,又买了一个小庄子。”
听到这儿,林珏不由想起了石子炜在京郊的那处小庄子,不由笑了笑:“那庄子多大?”
“恩,也就三四十亩地吧。不算大。”黛玉点点额头,回答。
林珏点点头:“那就先不要动了,我让人布置布置,以后也算是个别院,咱们消暑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黛玉点点头:“好啊,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也行。”
林珏又嘱咐:“这两天收拾一下箱笼吧,我找人算个日子,咱们就搬过去,”捏捏黛玉的小鼻子:“我让人给你布置的绣楼已经布置好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黛玉笑咪咪的点头。
☆、第45章传言
次日,国子监。
林珏微笑着听同学从家里的来的消息,眼睛里却是一片冷然,还是小瞧了石子历啊,竟然下手那么快。微微歪头,好奇地问:“你怎么就确定大少爷是苦肉计呢?我听说大少爷可是摔得不轻,雍王府都请御医了。”
那穿着紫衫的学子挥挥手:“要不是苦肉计,怎么会偏偏昨天摔了呢?要我说,就是大少爷先打伤了四少爷,又怕雍亲王怪罪,所以就故意弄了一出惊马事件,这样不就不会被王爷责怪了么?只怪他恶有恶报,摔得狠了些,这也好,不用苦肉计,王爷也不会怪他了。”
看着周围的同学赞同的点头,林珏心中气急,面上还是满满的疑惑:“可是,我听说的恰好相反啊。”
同学都转向林珏,个别脾气比较急的连连催问:“那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恩,我听说的是,四少爷记恨大少爷在众人面前拿皮鞭抽他,就偷偷的在身上藏了些让马会受惊的药物,然后马就受惊了,还害的大少爷受伤,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大少爷虽然受伤,但不危及生命啊。大少爷是嫡长子,可是现在还没有请封,四少爷最近有比较受宠,要是大少爷去了,雍王府世子会是谁,猜都猜得到。”林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道。
“恩恩,我知道卿马草可以使马受惊,而且它的味道只有经常闻得人才会闻出来,一般人做不到的,但是马闻到了,过一会就会受惊了。”正好有同学本来就喜欢养马,对这些事情很是熟悉。
众人一听这种说法,倒是都有些摇摆不定了,感觉两人说的都要道理啊。
林珏默默审视着大家的表情,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好了,这些事和我们可没关系,说一说,听一听就过去了。还是先说说昨天的作业吧,都把夫子布置的文章写完了么?”
一提文章,众人垂头丧气的回到各自位子上,在国子监的学子大多数都可以说是聪慧过人,但也比不过夫子变态啊,出的题目一天比一天难。
林珏微微摆手,示意观棋上前,观棋上前磨墨,趁着观棋磨墨的功夫,林珏低声道:“一会你去找世子爷,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他听,我们都小瞧了四少爷啊,昨天刚刚出事,今天就编出了这样的段子。让他尽快把我说的那些话传播出去,还有,要证据。”
观棋点头:“恩,知道了。”
林珏凑到一开始散播消息的同窗身边,用肩膀撞撞他的肩膀:“哎,你的消息好快,可真是有本事,就是真实性差了些,中午一起喝一杯?”
“我这可不是什么小道消息,是爹爹今早说的。”被人小瞧了,那人很不高兴的皱皱鼻子:“绝对真实的!”
“好,好,我说错了。”林珏很爽快的认错:“那我中午请你喝酒赔罪总可以了吧。”
“那还差不多,多喊几个人,就咱俩有什么意思?”那人喜笑颜开。
林珏点头同意。
与此同时,雍王府,嫣郡主手握马鞭,脚下踩着石子历的贴身小厮:“哼,你们爷呢?把他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大哥受伤怎么成了苦肉计了。”
石子历匆忙出来,手指上还沾着未干的墨迹,笑的一派温文尔雅:“小妹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了?”说着左手在身后连挥,示意小厮连忙去叫王爷过来,心中却在暗喜,这两天大哥受伤,父王想当然的忽略了自己,正在着急想改变这种情况呢,现在就有人来帮忙了。
“哼,看来四少爷的日子过得不错嘛!害得自家大哥受伤昏迷,自己却还有心思练字绘画,然后去讨好父王么?”嫣郡主眼睛都红了,字字都往人心窝子上扎。平时嫣郡主有多喜欢这个温文尔雅的庶兄,现在就有多么愤怒。亏得自己还真把他当兄长看,可他做出弑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这责备石子历万万不敢承担:“小妹又开玩笑了,我是在抄写佛经请求佛祖保佑大哥早日康复。大哥受伤只是因为不小心,和我可没有关系。”
“哼,你还会求佛祖保佑大哥早日康复?你有那么好心?滑天下之大稽,我怕是求上天让大哥早些归天吧,要不是你动的手脚,大哥怎么会受伤?”嫣郡主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可以称之为狞笑了,握着马鞭的手指微微泛白,可以想象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石子历也不再是笑脸相对了,板着脸:“小妹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能说,我动了什么手脚,还不是大哥不小心落马的吗?”
“我让你狡辩!”嫣郡主手上的马鞭直接挥了过去:“大哥抽你两鞭子还找父王告状?有本事你就现在再去告状,看我不抽死你!”
嫣郡主确确实实的发狠了,石子历微微侧身,躲过一鞭:“你这是做什么?”
“哼,看看这鞭你还躲不躲得过?”嫣郡主咬牙,若说上一鞭是向身上抽的,这一鞭就是向脸上抽了。
石子历上身微微后移,伸手抓住鞭子:“够了,不要闹了!你要是再这样,就算你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客气了。”
“哼,谁是你妹妹,我哥哥是雍王府大少爷,是嫡长子,你算什么东西?”嫣郡主不屑冷哼,使劲把鞭子抽了回来,带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这时候,良侧妃带着丫鬟匆匆赶来,一进院子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尖叫一声,几乎要晕厥过去,再也不顾平时温柔动人的形象了,拽着裙子跑过去,心疼的捧着石子历的右手,那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了,良侧妃训斥道:“姑娘也真是太过分了,历儿总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也太狠毒了些,这鞭子上竟然还有倒钩,我倒要问问娘娘这到底有没有道理?”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什么时候能在少爷的院子里朝着嫡女大吼大叫了,真是没规矩,就让我来教教你好了。”不等话毕,嫣郡主手中的鞭子已经再次挥了出去。
石子历连忙上前转身,帮着良侧妃挡住这一鞭,不得不说,鞭子上的倒钩的确恶毒,就是一项隐忍过人的石子历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住手!”雍亲王终于姗姗来迟,恰好看到嫣郡主鞭打兄长庶母的画面,很是恼怒。
良侧妃眼睛转转,尖叫一声,恰好昏在了丫鬟的怀里。
雍亲王冷着脸,看了院子里诸人一圈,低声道:“都跟着我来!”
嫣郡主被父王严厉的目光扫视,不由有些忐忑,扔下鞭子,小步跟了上去。
本来以为回去书房的,结果王爷带着众人却是直直的走到了雍王妃那里。
王妃正在整理账务,这时看见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也不惊讶。
“老四受了伤,去让人给包扎一下,别在这里了,这些血看的我头晕。”王妃歪歪的躺着,指使道。
良侧妃听到这儿,眼皮微微抖动,好像是想要苏醒,被石子历拽了一下,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遵母妃命!”石子历利落的行礼,抿抿嘴,看了王爷一眼,道:“阿娘好像不太舒服,可容孩儿带她回去?”
王爷点头,石子历带着良侧妃老老实实地退下了。
屋子里就剩了王爷、王妃、嫣郡主和一群丫鬟,嫣郡主偷偷舒了口气。
王爷正好听见,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却是板着脸,严肃地问:“嫣儿,那是你兄长,你怎么能和他动手呢?”
嫣郡主看看王妃老神在在的样子,挺胸回到:“女儿今天做的事情就是他昨天做的事情,他都能弑兄了,我还不能抽他两鞭?”
“大胆!”王爷使劲拍着桌子,力气大的桌子上的茶碗都蹦了以来:“谁告诉你你大哥受伤是四哥动的手?证据呢?”
嫣郡主先是吃了一惊,更是不服气,辩解道:“不是么?我大哥会走路就会骑马了,二十年没出过事,结果现在出事了,偏偏是在一天,说没有猫腻,鬼才信呢?”
王爷气的手指都一直在颤抖个不停,伸手指着嫣郡主:“住口,谁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啊?”利落的起身:“嫣儿以幼犯长,关一月禁闭,每天晚饭后都只能学习女四书,修身养性。”又对王妃道:“我就把嫣儿交给你了,好好教教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说完,不等王妃和嫣郡主回话,起身离开,匆忙的背影好像有人在后面追赶似的。
王妃和嫣郡主面面相觑,最后都笑出了声来。对嫣郡主来说,打了兄长庶母,只是禁闭,这惩罚也太毛毛雨了。这样一看,怕是父王也怀疑上四哥了。
王妃挥挥手:“好了,你这个月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吧,不许出去了。正好也让我省心。”
嫣郡主凑上前,听话的点点头,抱着王妃的胳膊,有些伤感得问:“母妃,大哥受伤真是四哥办的么?”
☆、第46章位置
“是!”王妃抚摸着嫣郡主的头发,回答的是斩钉截铁。寂静一片,半晌,王妃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湿濡一片,难得的叹口气,自己还是错了啊,只想着将将三十岁上得了个女儿,她想亲近谁都由了她了,平时也不拘了她向外跑。结果,这个女儿养的太过娇贵了,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打击都承受不住。
王妃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带着一屋子的婢女退下。王妃拍着嫣郡主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还有母妃在呢,嫣儿不哭了啊。”
不一会儿,嫣郡主抬起头,眼含泪珠,红着鼻头,但眼睛里却是一片坚定之色。王妃舒口气,嫣郡主艰难的扯扯嘴角,笑的苦涩:“我不傻的,母妃。咱们母女在王府里的依靠不是父王,是大哥。在父王心里,我们都是他的子女,可是在大哥心里,只有我们和嫂嫂是他的亲人。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哭泣了。”
“好。”王妃有些惊讶的看向女儿,自己一直说把儿子和女儿一样对待,一样关心,结果还是自己忽略了女儿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宝宝终于有长大的迹象了。
当林珏从奉宣那听到“嫣郡主鞭打兄长,被王爷禁足”的消息时,惊讶的差点把茶碗扔出去。
这是嫌事情不够乱吗?真是糊涂透顶的做法!王妃呢?就这样由着她胡来?林珏默默地叹口气,这件事自己可是管不了了,就是经营了两年,自己在雍王府埋下的钉子也就那几枚,这样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吧。
林珏摩挲着指环,道:“观棋,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件事告诉世子爷。”
自从表明了关系,有一些事情,林珏就不再刻意瞒着石子炜了。观棋的速度很快,还带回了一封信,林珏挑眉,这真是把肉麻当情趣了么?自从两人表明了关系,他可以说是一天一封情书,也不嫌肉麻。自己一再叮嘱他不许这样了,要是不小心流落在外面,两个人可都完了。可他应得倒好,事情还是照办,只是把原来的“吾爱林珏”换成了“吾爱卿卿”,让你想骂他都找不着话。就是腹诽,在别人的眼里也是碍眼的甜蜜。
林祥咬牙,禀报:“爷,昨天你说今天要去林府的,现在要不要过去?”
林珏拍拍手里的信,这次倒还给了点有用的信息,也不枉自己忍着恶心从头看到尾了。
“不用了,去东城门那边的别院。”
别院,石子炜,林珏,卫家大爷。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会,还是林珏先开口道:“石子历怕是所图不小啊。”
卫家大爷沉重的点点头:“就是如此,我查了一天,连觉都没能好好睡,就是找不到石子历的什么差错!那匹惊马让王爷处理了。”
说完,林珏和卫家大爷一起看向石子炜,石子炜摊摊手,苦笑:“我也想早些放出风声呢,可是谁料那边早行一步。”
又是无言,寂静半晌,石子炜开口:“还是先按照昨天说的做吧,看现在的情形,要想知道真相,也只能等大哥明天醒来再说了。”
林珏和卫家大爷点头。
等着卫家大爷离开,林珏不由陷入了沉思,这四皇子是不错,有能力又不是那种懦弱的人,只是,家事不宁啊!突然就感觉自己放在石桌下的右手被人攥住了。
林珏抬头,正好望进了石子炜含着幽怨的眼神里,不由好笑:“这是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婆婆妈妈的样子?更何况这个大男人长期养尊处优,一身的傲骨铮铮,做出小女儿一般的样子,更是引人发笑。
石子炜看着林珏耀眼的笑脸,不由呆了,愣了一愣,又朝林珏方向坐了过去,手中还是攥着林珏的手:“怎么不回我的信?”
“罢了罢了,千万别提你的信了,酸都要酸死我了,我可写不出这样的信来,怎么回?”林珏笑着虚空指了指石子炜,有些奇怪:“谁教你写这种信的?你自己可写不出来。”
石子炜在心里已经把他的宝贝四弟骂的狗血淋头了,脸上却还是委屈的表情:“你不喜欢我写给你的信吗?”
两人表明了关系后,石子炜越想越不放心,就怕林珏只是一时迷糊才答应自己的,不舍得逼迫林珏,就只好想办法哄林珏开心,让他舍不得离开自己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林珏到底喜欢什么,后来看到自家四弟,才想到林珏和自己这个猫嫌狗不喜的弟弟差不多大,就追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小子很疑惑,可是看着自家哥哥严肃的眼神,还是老实答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喜欢温柔,美丽,会说话的人了。”边说边走,说到这儿,脚步一顿,暧昧的笑笑:“当然,要是会写几封情书就再好不过了!”
石子炜有些惊讶,可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十三四岁的少年,可不就是正在慕少艾的年纪么?当然会喜欢香香软软、温柔的人了!就是自己,在没有遇到林珏之前,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妻子,第一反应也是那种女子啊。想到这儿,不由有些咬牙切齿,那些胆敢觊觎自己宝贝的,真是都该下地狱。
想到就要做到,石子炜自知自己能得林珏青眼,就在于一个用心。只要是他的事情,石子炜都放在心坎上。
虽然有些不适应写那种肉麻的书信,但想想林珏随着年龄的增长,一身儒雅淡然的气质更是掩盖不住,很是得那些大儒喜欢,大儒的孙女,不就是善文学么?石子炜就开始了鸿雁传书的生活。
当然,这些发生在背后的故事林珏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看着林珏忍俊不禁的表情,石子炜也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方法,更是把这当做了自己一生的黑历史,暗暗决定回家就把书房里那些参考的什么统统扔掉。不!烧掉!
这时,林珏看着石子炜变来变去的脸色,只是觉得好笑,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为什么石子炜黏自己黏得这么紧,从而,在将来,险些酿成大错!
石子炜看看左右没人,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石凳搬到林珏旁边,贴着林珏。半晌,深吸口气,摸摸林珏的耳垂:“林珏,你说,你要是何我一般大多好?”
“怎么有这样的感叹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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