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珏作者:情迷中世纪
第13节
皇后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慢慢的坐回到了位子上,笑容如同水漾似的散开:“不会的,我是炜儿的亲生母亲,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他会帮助我的。而且,他和弘儿的感情那么好,弘儿不明不白的死了,炜儿一定会帮他报仇的。”
嬷嬷看看四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把其他的宫女嬷嬷都打发出去了,要是让别人听见皇后的话,就是世子爷可以逃过一劫,皇后和卫家也全都完了。
不等嬷嬷说话,皇后突然笑出声来,摇着头,轻声自语:“我真傻,我都傻透了。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可怜妹妹把孩子偷偷的换给他,要是没有换给他,炜儿就还是我的儿子,我哪里用的着这样,真是傻到家了啊。”看着笑着笑着就轻声啜泣起来的皇后,嬷嬷再也说不出话来,能怨谁呢?
当初,娘娘和梁王妃一起怀孕、生子,皇上和梁王却正好陪着先皇在漠外巡游,当初,梁王妃生的孩子体弱,落地没几天就没了,王妃受不了这个打击,天天哭,连神智都不太清楚了,坚称自己的孩子还活着,那时,大夫说,这样下去怕是王妃没几天好活了。皇后娘娘就自己做了决定,把孩子抱给王妃,说是她的孩子,没了的是自己的孩子,结果,王妃一天天好了起来,娘娘却要忍受自己的亲生孩子喊自己姨母的痛楚。原来,有太子时时刻刻陪着,还好一些,现在,谁又能明白娘娘的痛苦呢?
当初,是娘娘可怜王妃,虽然王妃不再记得这一段往事,可是当年卫家的人还在啊。当初,老太爷就不允许娘娘把世子给王妃,说是这样不管对娘娘,对王妃,还有世子以及王妃以后会有的孩子都不公平。可是,娘娘当初只看见王妃痛不欲生的样子,以为自己有太子傍身,就一切无恙了。谁能想到那时候没出事,现在,太子又一命呜呼,死于非命了呢?就是前些天,卫家人和娘娘密谈的时候,还话里话外带出“嘿,现在后悔了吧,谁让我们那时候说话你不听来的?”的意思,一点都不为娘娘考虑,要明白,娘娘才刚刚失去一个孩子啊。
想到这儿,嬷嬷的眼神坚定了下来,决定一定要阻止娘娘,娘娘现在玩了这一出,怕是不仅会失去世子对他的敬重,还有,王妃对她的爱戴啊!
“娘娘,现在不管如何说,世子爷的身世可千万不能随便挂在嘴边啊。”嬷嬷不放心的叮嘱。
皇后回她一个媚笑:“那是当然!”
虽然夜已经深了,可是,皇上的乾清宫也并不肃静。
“唉,皇后就怎么非要把两个好好的孩子逼到这个程度呢?”皇上叹息的放下情报,这是今天刚从林珏那边送过来的密信,里面写着林珏清醒过来的事情。和皇后相比,皇上的情报明显又快又准,不在一个档次上。当然,皇后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在皇后眼里,皇上不是没用,而且好色,被禧妃迷得七荤八素的,连自己的太子被人害了都不追究,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没用的、被先皇逼得回家种菜的皇子。
可惜,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答,站在皇上面前的只有他那个密探头子。
看着皇上一脸回忆的样子,密探头目虽然不想打扰他,还是鼓足了勇气道:“既然林珏已经回江南了,要不要将密探招回来?”
“不!我那个侄子,我还不了解?他会这样看着林珏鱼入大海、肆意畅游?”皇上摇摇头,面上带了几分好笑:“我才不信呢!事实上,这件事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我实在不认为穆言会因为皇后的几句话就把林珏送回江南,可是,他却偏偏那么做了!这很奇怪,而且,他还用的那种方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密探头子也不由皱了皱眉,事实上,皇后那天和石子炜到底说了什么他们只能猜测一二,那天,皇后和石子炜是在宫里的湖心小桥上讲的话,周围没有一个人伺候,探子也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就连石子炜和林珏的关系,也是在石子炜将林珏送出京之后,他们因为这种昏迷很多天、却没有生命危险的奇特现象上了心,才慢慢查出来的。
看着密探头子的头越来越低,好像都要贴到腰间了,圣上就猜到了他又在自我否定,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好了好了,以后盯紧点就是了。他们的关系,我想就是梁王和林如海都不知道,可见,他们的关系有多隐蔽了,你就不要再难过了。”
☆、第65章清泉寺
清晨,山中空气清新,树木翠绿依旧,还有不知名的野花争相开放,静下心来,还能在知了的叫声停息之间听到泉水叮咚的声音。
林珏走了一阵,靠着树停了下来,擦擦额头的汗珠,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这时的林珏已经换掉了书生习惯穿的长袍,而是一身僧侣的衣服,再平常不过的灰色愣是让他穿出了一身的风流倜傥。
观棋这时才赶了上来,慢慢的喘匀气,也顾不得擦把汗,就道:“大夫说了您的身体还没好透呢,在床上一躺几十天,让您多歇息,您怎么就不听呢?”
林珏露出玩味的笑容:“只是活动一下,没关系。”
观棋偷偷的打量着林珏的脸色,感觉还好,鼓足勇气道:“爷怎么还穿这僧衣上瘾了?换回来吧!”
林珏伸了个懒腰,又抻了抻手指,无所谓的道:“你在这里待不惯?”
观棋连连点头。
林珏想了想,道:“既如此,你就回林家吧,我在这里心情很好。”
观棋怎么也想不到林珏会这么说,愣了一会,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爷不要我了?”
林珏默然,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观棋见林珏闭口不语,更是以为自己猜对了,“扑通”一声跪在了林珏脚下,抱着林珏的腿就嚎了起来:“爷,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您了千万不要赶我走啊,我跟了您这么些年,离了这儿,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林珏好笑的踢踢腿,可惜没有把赖皮膏药似的观棋踢出去,叹口气道:“快些起来,你在这佛家清净之地这么嚎,影响实在不好。”
观棋不听,还是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
林珏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不停的跳动,想要掐死观棋的心都有了,沉下脸来:“我说闭嘴,听不见是不是?”
观棋好像在突然之间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慢慢的,只听见观棋委屈的抽噎声。
林珏揉了揉太阳穴,缓下了声音,好声好气的道:“听我说,不是不要你,你伺候了我这么长时间,没有你我还不习惯那,只是,我决定在寺庙清修一些时日,不好让你跟着伺候。”
观棋站起来,揉揉红眼圈,不安的道:“我就不能在这么?我保证,不会打扰爷的安排的。再者,爷的身体还没好透呢,我不在这,心里实在不安啊!”
林珏好笑的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是清泉寺,这里的主持是菩叶大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在整个苏州,在这里我是最舒心不过的了。”
观棋下意识的就想反驳,那林家呢?在话要出口之前,终于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和原来不同了,爷已经被过继给了林大人,和林家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更何况这次回江南,感觉和林家生疏了很多。林家的小少爷更是第一次见面。这次见了爷,傻傻的看着,夫人让他喊哥哥的时候,懵懂的问:“这个哥哥是哪里来的?以前没见过啊!”那时候,爷的脸色可是僵了不止一柱香的时间。这样想着,观棋就不好在劝说爷去林家歇息了。
看着观棋低头不语,林珏松口气:“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你就下山吧!林祥他们都在山下,你去和他们一起。”
观棋点点头。
等林珏在后山转了一圈回去,寺里的早课已经做完了。
看着几个小佛陀欢快的吃着早饭,林珏也不见外,自然的去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凑到菩叶大师身边,道:“大师,我就在寺里叨扰一阵时日了。”
“恩,那明天开始就和我们一起做早课吧。”菩叶大师看看林珏,叹口气:“去,我让他们给你单独做了一份药粥,一会记得喝了。”
林珏苦着脸,咂咂嘴巴,好像已经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必须喝吗?”
菩叶大师看着林珏作怪的表情,但是开心的笑了,摸摸林珏的头,道:“必须喝,这几年让你把身子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不趁着年轻补补,等年龄大了,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林珏咧咧嘴,不敢出声了。
菩叶大师怕吓到林珏,倒是好生宽慰:“你不用担心,这些天就好好的在寺里呆着,这里地方大的很,房间很是宽裕,不年不节的也清静的很。顺便,把身子补好了,你才有机会做那些你想做的事情啊!”
林珏松口气,朝菩叶大师笑笑,心情放松了很多。这些日子,哪怕是到了江南,自己也没肃静过一天。原来的同窗都跑来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参加秋试,其中那些真心关心的还好,更让人恼火的是竟然有专门跑来看笑话的,明明自己连举人都不是呢,话里话外竟然嘲笑自己小时聪慧,大时了了。林家人更是小心的避过这个话题,生疏感顿时就出来了。那时林珏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虽说自己这些年没回姑苏,可是,自己往这边的书信礼物从没有断过啊,在自己心里,姑苏就是一方净土,世外桃源,现在的状况无异于是打破了林珏心里的幻想。在自己没有查觉得时候,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已经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了。这真是让人无措的一件事。
而这对特意跑到江南来散心的林珏来说,可谓是致命的打击了。
幸好,还有清泉寺,在这里,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原来,不用为京城的事情烦恼,更不用留在家里看他们怜悯的眼神。
想到这儿,林珏笑笑,迅速的吃完饭,去找做饭的大和尚要自己的药粥去了。
喝过药粥,林珏吐着舌头翻出蜜饯,塞到嘴里。顺便把盛着蜜饯的铁盒递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和尚,这个小家伙是菩叶大师这十几年来收的年龄最小的一个弟子,现在才五六岁,法名玄空,圆圆的三头身,让人喜欢的紧。年龄不大,辈分倒是不小,寺里很多青年和尚都要喊他师叔、师叔祖的。
看着林珏递过来的铁盒,三头身喜笑颜开的结果,抓了一把蜜饯全塞到嘴里,把盒子又递还给林珏,似模似样的作个揖,口齿不清的道:“小和尚谢谢施主。”
林珏啼笑皆非,感觉和林家那个两岁多的小魔王相比,三头身实在是可爱的让人恨不得抱到身上揉弄一番。摸摸三头身的光头,林珏把盒子推回去:“蜜饯留着自己吃吧。”
三头身为难的看看林珏,又看看盒子,闭上眼咬牙把盒子放下:“师傅说了,出家人要有自制力,小和尚已经吃了蜜饯,不能再要了。戒贪,很重要的。”
林珏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老和尚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啊,这还不到桌子高的三头身竟然还懂要戒贪?看着一脸坚持的三头身,林珏很爽快的把盒子拿了回来,三头身的眼睛随着盒子转个不停,偷偷的咽下口水,恩,小和尚听师傅的话,是个好和尚。可是,蜜饯好好吃啊,平时都吃不到的。
林珏笑眯眯的又摸摸小和尚的头,苦恼的说:“可是我要吃药粥啊,不吃蜜饯很难喝的,小师傅可以每天都陪着我一起吃蜜饯么?这样就不无聊了。”说完,期盼的看着三头身。
三头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状似为难的摸摸头,大义凛然的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就说定了。”
林珏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三头身疑惑的摸摸脑袋,也跟着笑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儿,林珏就随着小和尚挑水去了,寺里有两口井,但是,刚进佛门的和尚都要先挑两年水,在做其他的。这挑水也很有讲究,要去后山那边的浅水湾去挑,有特意为小和尚做的小水桶,小小的,很是朴素,也就盛一、两斤水,连着水桶也不过三斤重。
林珏自从发现从寺庙到浅水湾的路上风景格外秀丽,就主动揽下了陪小和尚打水的工作,一天三趟,他需要做的就是紧紧的跟着三头身,遇到难走的地方就把小和尚抱过去,其他的都不用管。
看着三头身似模似样的把袖子和裤腿都扎紧,拿着小扁担、小水桶,林珏点点头:“准备好了没有?”
三头身朝气蓬勃的应了一声,两人就在众位和尚的目睹之下离开了寺庙。
虽说已经立秋了,可是在江南这边树木依旧郁郁葱葱,偶尔看见两棵枫树,与众不同的换上了一袭动人的红装,心情好的时候时间就过的很快。
看着一弯浅水,很不负浅水湾之名,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一米,浅的地方只有半米左右。水中有着各种类的小鱼小虾,都不过手指长,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看着三头身打水,鱼虾也不怕生,还有特意凑过来的。
看着小三头身把水打进桶里,又倒回水里,不由乐了,原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看上两回也就明白了,每次都不小心把小鱼小虾盛到了水桶里,出家人慈悲为怀,只好在放生,看久了,竟觉得这时世间最美的风景。
☆、第66章过渡
又是一年春来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山间的草木也苏醒了过来,都换上了或深绿、或浅绿的新裳。就是那休息了一冬的泉水也唱起了叮咚的欢快的歌曲。整座山都好像活了过来,就是那太阳,也不复冬天害羞的状态,开始散发柔和的光芒。
“林施主,从明天开始,我就又要挑水了,你要不要来?”三头身擦擦头上的汗,放下他的小斧子,兴致勃勃的问。过了一冬,三头身还是三头身,还是胖嘟嘟的脸蛋,圆滚滚的身子。唯一不同的就是,原来的生疏变成了现在的热络,相处半年,三头身也露出了孩童的本色。因为冬天去取水的路很难走,所以这几个月三头身没有取水,而是每天劈柴来进行锻炼。
林珏放下手中的书卷,笑眯眯的点点头。在清泉寺住了半年有余,林珏整个人的风貌都不一样了,如果说原来是不可攀登、只可仰望的星空,那么现在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柳树,不再那么高不可攀。或者,用观棋的话来说,就是添了几分人气。唯一没变的就是那股出众的书生气。现在的林珏剪了头发也能扮一下出家人了。这半年读的经书可比原来十几年读的都多,经书读的多了,也就慢慢的看开了,气质也更加出尘。
三头身开心的咧咧嘴,笑了起来。在整个寺里,有那么多师叔师侄,除了师傅,他最喜欢的就是林施主了,和他在一起,哪怕他不说话,自己也开心,就像和父亲在一起一样,而且,自己的小斧子还是林施主送的呢,别的师兄弟就没有想到自己要用小斧子。想到这儿,三头身偷偷的瞧瞧林珏,抿了抿嘴唇。可是师傅说,林施主会离开这的,真让人不开心,为什么不能让林施主一直呆在山上呢?明明在山上的日子那么开心。
摸摸三头身的头,林珏站起身:“好了,今天也劈了半个时辰了,跟着我学认字去。”
三头身摸摸自己的光头,嘿嘿笑着把斧头放到一边,又把劈好的木柴摞到一块,才跟着林珏起身离开柴房。
三头身的天赋很好,讲的东西很轻松就能领悟了,让林珏来说,三头身做一个读书人可是能比做一个出家人好多了。对林珏来说,教三头身读书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毕竟,好孩子谁都喜欢。带着他学了一个时辰,林珏就放他去玩耍了,就是小和尚,首先也是个小孩子。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看见林祥已经在旁边等着了,林珏惊讶的挑挑眉,道:“不年不节的,你怎么过来了?”
林祥指指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匣子,乖顺的行了礼:“回爷的话,奴才是来送东西的,这些都是奉宣整理好的。”
林珏点点头,这半年有余整个京城是热闹的很,先是圣上大封六宫,贾元春也得了一个贵妃的封号,接着又准妃子省亲,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真个京城都陷入了俢盖省亲别墅的风波里,一出接着一出。
林祥贪婪的看着林珏,又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回了姑苏,他没在林府待几天,就直接上了这清泉寺,连观棋都不用陪着,自己也只能在上山送东西的时候见他一面。这次要不是观棋不在,自己接过了送信的差事,怕还是见不到他。
林珏摸摸匣子上精致的花纹,猛然抬头,就撞进了林祥那来不及收敛的目光里,神情顿时变了,也不提刚才想说的了,不耐烦的敲敲桌子:“东西我也看见了,就先放在这里吧!这里也没你的事了,下山去吧。”
林祥心里的苦涩都漫上了喉咙,低低的应了一声,无精打采的准备退下。
林珏深吸口气,又叫住了他:“奉宣是不是刚刚添了孩子?”毕竟陪了自己这么些年,早些断了他的念想,对谁都好。
“是的。”林祥回过身来,点点头。
“帮我准备一份礼物送过去。”林珏敲敲桌子,带着几分调侃道:“跟了我这些年的奉宣都成了亲有了孩子了,接下来也就应该是你和林栋林梁的婚事了。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都送一份大礼。”
林祥再没想到林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瞬间血液都涌到头上去了,这是什么意思?他虽然猜到林珏清楚自己的情意了,也做好了他不接受自己的准备,可是他没想到林珏会这么直白的拒绝自己!自己那点比石子炜差?为什么他能接受石子炜,却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自己?更何况现在石子炜都要成亲了啊,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他呢?
“我不会成亲的,不会!”林祥生硬的丢下一句话,就跑走了。
看着大开的门,林珏苦笑着捏了捏眉心,这算怎么回事?自己都躲到寺庙里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找上了自己。还有那林祥,就是弄不明白自己的定位,抿了抿嘴唇,不能让他再在自己身边呆着了,因爱生恨的事情多了,要是真栽在这上面,那自己可就委屈死了。
想想观棋应该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就让林祥回京吧!
叹口气,不肃静啊,观棋是去京城送东西的,贾家的姑娘成了贵妃,贾家就又抖了起来,借着要修建省亲别墅的名义,一次次的来信,句里句外都是要钱要东西的,真是不可理喻啊!
自己那爹爹也是的,不仅不把事情揽下来,反都推到自己这边来,真是都看不得自己轻松啊。再怎么看不起贾家,贾家都是自己和黛玉的母家,爹爹的岳家,推不掉啊。想来想去,再不情愿,林珏只好整理了一份礼单,让观棋按着礼单收拾了一些东西送到京城去。
林珏拿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串,拿出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打开匣子,仔细的把情报都翻了一遍,看到最后一张纸的时候,林珏站起身,故作镇定的把门关紧了。才忍不住轻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抖着手中的那张纸,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随意抹抹眼泪,林珏一字一句的读着纸上的内容。
梁王世子婚事作废,有圣僧言,世子不宜早娶,忧其伤命数。
短短的两行字,林珏越看越开心,慢慢的长舒口气,林珏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下来。
就算知道石子炜不会娶妻,可是他的那桩婚事一直悬着,林珏的心就一天放松不下来。一边自我安慰说,你不是都知道他不会娶妻了吗?还怕什么?一边又忍不住自我否定,那只是你的一个梦,谁能说的定是真是假?好在是在寺庙里,还能疏解一下心事,多读读经书,听听佛音,不然,怕是他都能被自己给逼疯了。
自从去年冬天,石子炜的婚事定下来,林珏就开始患得患失,哪怕是在寺庙里伴着钟声入睡,有时也会被各种噩梦惊醒。好在去年的婚期到了的时候,石子炜突然重病,皇上无奈之下,把婚期向后拖了半年,结果现在直接把婚事作废了。
看完那些消息,林珏又把那张纸拿在了手里,爱不释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天色昏暗下来,他才不舍的把那些纸都扔到了碳盆里。摸摸跳的欢快的心脏,暗暗的唾弃自己一口,得意什么?这半年他可没给你一句安心话,就让你自己难受了。想到这儿,又有些暗恨了。
顺了一下思路,林珏开始默颂经书:“尔时世尊告摩诃迦叶、及诸大弟子:‘善哉、善哉,迦叶善说如来真实功德。诚如所言,如来复有无量无边阿僧祇功德,汝等若于无量亿劫、说不能尽。迦叶,当知如来是诸法之王,若有所说,皆不虚也。于一切法,以智方便而演说之,其所说法,皆悉到于一切智地。如来观知一切诸法之所归趋,亦知一切众生深心所行,通达无碍,又于诸法究尽明了……”
☆、第67章京城
石子炜的手指摩挲着信纸,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刚刚笑出声,就难受的皱皱眉,咳嗽了起来。
现在下面的海山听着石子炜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悄悄的抬起头,顺从的递过一杯茶。
石子炜接过茶,慢慢的顺顺气,疑惑的问道:“石子历最近就这么老实,一直没出过府门?”
海山回想着这些天收集的信息,道:“正是这样。这些天四皇子只是去王家一趟,再没去过其他地方。”
“王家?难为他了,竟然一个小小的王家都看在了眼里。”石子炜摇摇头:“王家现在不就是占着一个四王八公的名义么?有什么让他看上眼的?”
海山犹豫道:“王家上一辈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荣国府贾家,另一个嫁到了皇商薛家。这一辈的则是嫁到了荣国府。”要不是看在林珏林爷和贾家有着关系,他是怎么都不会点明这点小事的。
石子炜这才把这些关系都联系起来,伸手去摸腰间的玉佩,意外的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从林珏离开,自己就把那块玉佩收起来了。拇指和食指磨蹭了两下,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道:“我记得,那贾家好像在宫里还有一位贵妃的吧。”
“是的,皇上这次大封六宫,贾家女儿也在其中,封号为贤德贵妃。
“贤德贵妃,荣宠很盛啊。”石子炜无所谓的笑笑,史上可从没有两个字封号的贵妃,即能看成盛宠,还能以为是皇上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海山低下头,这些可不是自己能听的!
这时,外面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王妃娘娘到了!”
石子炜迅速的挥挥手,示意海山退下,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床上,歪斜的躺着,顺手把被子扯过来盖到了身上,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样子。
王妃进来,先把手里拿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才凑到石子炜跟前。
心疼的擦擦石子炜额头上的汗,王妃问屋里伺候的小丫鬟:“今天,世子都用了什么?可用过药了?”
石子炜慢慢的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挥手把丫鬟都打发出去,才拉着王妃的手:“母妃不用担心,儿子好多了。今天的早膳用的是滋补的桂花糕和五味羹,药也已经吃了。”
王妃仔细的打量着石子炜的脸色,半天感慨一声:“你开始可是答应的我,只是装病来把婚事推了的,现在怎么弄成假戏真做了?你就不为我想想?真是个狠心的!”
石子炜苦笑,道:“母妃这话可是说的儿子要羞愧死了。这场病儿子也没想到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儿子现在已经好多了。”
王妃哼笑一声:“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我把你从一尺长的小人养到今天,我还不了解你?怕是害怕自己装病被查出来,才把自己折腾病的吧?你可真是有魄力的紧!”说到这儿,不解恨的伸手去拧石子炜的耳朵:“和自己娘亲还玩这一套,你可真有本事!”
“好好,儿子知错了,娘亲快些放手吧!”石子炜歪着头凑着王妃的手:“儿子的耳朵要掉了啊!”
王妃放下手,拿出一方丝帕擦擦手,这若无其事的道:“前些天你病的狠了,我也不好折腾你,就怕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当祖宗似的伺候你,天天吃不香睡不好,现在病要好了,快给我句实话吧,你娘都要被你逼死了!”
“儿子真不是故意把自己折腾得病这么严重的!”王妃这话说的都要戳石子炜的心窝子了,顿时也不敢说其他的来糊弄王妃了:“就是这半年来累的狠了,乍一歇下来,病就过来了,儿子就想好好的歇息两天。”
王妃这才不再追问什么,只是突然说道:“林家的公子可是要满十六了?”
“可不是呢!”一提这个,石子炜浑身的精气神都没了,哭丧个脸:“儿子这边为他守身如玉,可就怕他那边又添了几朵解语花啊!”
“那你就找块豆腐撞死吧!”王妃最是看不得他这离了林珏就活不成的样子,也忒没出息了!
不过想想,去年林家公子出京,儿子就跟没了魂似的,拼了命的处理公文,那时候可真是惊心动魄,好不容易在他那些侍卫嘴里把事实抠出来,都要气疯了!好好的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成断袖了,自己这边还傻乎乎的给他找媳妇呢,他自己找好了,那边昏迷着出了京,就把自己儿子撂在了京里,谁家当娘的听说这事都受不了啊!
可是把儿子喊回来一问,儿子直接跪在了那边,如此一来,自己就想着这边都要赐婚了,那边的也出京了,以后怎么样还不好说。石子炜直接要打赌了:“儿子听母妃的,在储位未定之前,绝对不会和林珏联系,儿子也舍不得让他来趟这浑水。可是这事结束之后,若是儿子和他还都孤身一人,请母妃给儿子一个幸福的机会。”
半年下来,自家儿子倒是把他的那些破事处理的不错,就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林家的小子也在姑苏那边的寺里好好呆着,两个孩子都有心,自己能说什么呢?
石子炜咧咧嘴,反倒不言语了,若是林珏真有了解语花,撞死自己可不管用!
王妃被他一打岔,倒险些把自己想说的忘了,拍拍额头:“别想把事情混过去。听你说,林家公子也挺有本事的,他现在在江南呆着可不是大材小用了?你既然想他了,母妃也不是那顽固人,你还是把他喊回来吧,也能帮你一帮。”
石子炜沉吟一会,艰难的摇摇头,看着王妃还想说什么,握紧了王妃的手:“母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宗室,就算掺和进了什么事,只要不危及社稷,总是有命在的,大不了也就是一个圈禁,家里还有四弟和父王,我不担心。可林家要掺和进来,不会有什么好处,林大人已经是正二品官了,也能说一句青史留名,何必让他为了我,冒这么大险呢?”
王妃恨铁不成钢的戳戳石子炜的额头:“我倒是生了一个痴情种。你心里既有主意,我何必在这里遭人嫌呢?”
石子炜讨好的笑笑,自从他十四岁去江南,这五六年再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这时在阳刚之气浓厚的脸上做出这样的表情,倒让人忍俊不禁。
想说的两个人都说开了,王妃和石子炜的心里都轻松了很多,王妃看看时辰,站起身来:“我给你带了参汤,你一会记得喝。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歇歇吧!”
看着石子炜想要掀开被子起来,王妃连忙按住他的手:“亲生母子,用的着你跟我见外?”
石子炜无奈的笑笑,注视着王妃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离开了。
等着确认王妃离开了之后,石子炜迫不及待的掀开了被子,穿着衣服还盖着被子,可真热的慌。
歇息了一会,把海山喊进来,石子炜问:“木兰那丫头又去给父王报信了?”木兰是过年前王爷送的丫鬟,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什么丫鬟?有生命的联络器罢了。
海山点点头,忍不住道:“爷和王爷就这样靠着丫鬟来回报信,不太好吧?”
“不这样,还能如何呢?”石子炜反问。
海山犹豫一下,还是相劝世子父子和睦:“爷和王爷面对面的把事情说清楚啊,自从上次爷让我把那封信送给王爷之后,王爷可是对爷亲近了很多。”
“亲近?”石子炜不知是在笑谁,亲近的话,自己病了这些天他只让小厮来看上几回?就这样吧,让木兰来回送信,也比自己和他接触来的自在的多!
石子炜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没说话,一般的父子当然不用靠着丫鬟来联系,可是,自己和父王算什么父子呢?要是没有自己,父王怎么会给这梁王府添二爷、三爷呢?母妃这是不知道实情,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恨死自己了吧?现在知道了实情,父王都要把四弟捧上天了。石子炜心里一片茫然,自己到底算怎么回事呢?不君不臣,不父不子啊!
☆、第68章贾府
就在这个初春的清晨,荣国府也是一片混乱。
荣熙堂,贾母闭目不语,任由王夫人在下面诉苦。
“老太太,不是媳妇说什么,家里的银子实在是不够用啊!”王夫人面露为难,吞吞吐吐的道。
“家里那么多的庄子和店铺,每年送上的银子还不够花的?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啊?”贾母不动声色,淡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