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苏沫沫接住,擦擦滴滴答答的小下巴,还擦擦小酥胸的前襟,接着,“啪”一声拍在粉红小内裤上,像打苍蝇一样,果断拿走,藏起来。
艾玛丽摇头叹息:“唉!你们两个小朋友……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下去哦!——”摊手表示非常的不看好。
“玛丽。”醇厚成熟的男声。
艾玛丽仰起头,唇角兀自挂着一小截松饼。
“哥,你来啦!”艾玛丽吸溜吃掉唇边残渣。
“保罗哥哥。”苏沫沫站起身,细声细气打招呼。
艾保罗今年二十九岁,高大英俊,双眼皮很深,麓黑短发挺挺寸寸,一副宽阔的肩膀架起精干服帖的细条纹长袖衬衫。天热,艾保罗将西服外套搭在轮廓饱满的手臂上,他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理理亮蓝色领带的结扣,朗声笑道:“苏沫沫,我记得你!不过那时,你还是个小丫头!”
艾玛丽伸手拽他:“哎呀你快坐下吧,什么小丫头!”
苏沫沫和艾保罗一同坐下。
艾玛丽扭着身,凑到苏沫沫边上,盯着艾保罗数落:“亏你还记得他,他出了国就不肯回来,日子好过,不要我了!哼!”
苏沫沫从小有个毛病,见了生人,或者不太熟悉的人,脸会发红。她这时微红着小脸,正回忆什么时候见过艾保罗。
大概是小学升中学的暑假。那时不知怎么,全社会掀起了新一轮素质教育的高潮。富贵人家的名媛千金、公子少爷们更是不能落后。苏沫沫稀里糊涂被父母送去了体操班、舞蹈班、美术班、声乐班、钢琴班、古筝班……反正能报上的都报上。苏沫沫在舞蹈班遇见了幼儿园园友艾玛丽,艾玛丽告诉她,体操班要拉筋,会痛;美术班天天坐着,浑身酸痛还无聊;声乐班太吵,时常口渴;乐器什么的复杂极了。艾玛丽一合计,还是跳舞好,又美丽,又自在,关键是,她们的舞蹈老师大学刚毕业,特别好说话,有什么事情,满地打滚挂泪花花,就可以蒙骗过关。苏沫沫没什么所谓,都行。舞蹈班里有朋友,那么就在舞蹈班好了。
如此跳着小舞,吃着雪糕度过了半个暑假,苏沫沫的父母叫她退班。家里请了专业舞蹈老师培养她,那个老教师很严厉,苏沫沫过上了拉筋会痛、浑身酸痛、时常口渴,并因为练不出复杂动作而被很吵闹地批评的好日子。艾玛丽那边,倒是安安稳稳在舞蹈班跳完了整个暑假,然后再也不跳了!!
苏沫沫记得,那个夏天,十九岁的艾保罗有一阵经常来接妹妹艾玛丽,后来如同忽的消失一般,杳无踪迹。艾玛丽只说,艾保罗出国上学去了。
艾保罗去国外念大学,念荣誉学士,念研修硕士,其间实习、工作,直到念完博士学位才回到杭城。异国他乡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大半个外国人了。
“你在找工作?”艾保罗直言不讳问道。
“天呐,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啊!”艾玛丽噘嘴。
艾保罗接过店员端来的一杯卡布奇诺,说:“你的声音太大了,难道要我一路捂着耳朵走进店里吗?”
艾玛丽:“……”突然反应过来,惊恐问,“你还听见了什么?”
艾保罗抿一口咖啡,说:“还听见‘广告’啊,‘简历’啊……”他温和笑看苏沫沫,然后看向艾玛丽,“‘乔总’啊,‘包养’啊……”
“打住!你打住!”艾玛丽拍案,凌乱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艾保罗放下咖啡瓷杯,“早恋可不好。”
艾玛丽愣愣:“哥,我二十二岁了。”
“你不告诉爸妈,也应该告诉我啊。”艾保罗略显忧伤地责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