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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沫都没有时间去楼下娱乐频道将个人物品拿上来,因为任务表上很清楚,早上十点,也就是四十分钟以后,采访摄制团队必须集合,出发。
第一个采访地点在城东南一片老小区里,这次任务主题是关于基层社区社工的人身安全保障。
小区里大半个月前,发生了一起恶性刑事事件,住户夫妻俩长期不和,丈夫发展为家暴,威胁老婆,威胁孩子,曾说什么要杀人祭天。法院判决,丈夫不可以接近女方和小孩,看小孩,也要在法定人士的陪伴下,定时定点,在监督下进行无身体接触的交流。
谁知一天下午,女方上班未归,社区社工正好在这家里,一边看护孩子,一边给小孩做心理辅导。这家是两个男孩。小的那个不懂事,见爸爸来了,就把门打开,结果男方一进门,立即袭击了社工,发泄仇恨,最后将这名社工的眼睛给生生挖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今天一整天都在飞机上,个天呐!!!!
群抱!!
☆、坠落!坠落!
苏沫沫带领报道组,来到受伤的社工老罗家里。
老罗今年才四十五岁,一穷二白的行凶者锒铛入狱,他真正只能得到少许赔偿款,外加一笔工伤抚恤金,但这笔钱难以支持一系列高昂的手术费用。还好医院协助他,与某基金会取得了联系。这个慈善基金,专门资助眼部病患和眼部意外伤残人士,反应很迅速,不但让老罗跳过了细致繁复的标准申请流程,还答应承担所有后续手术费用。
通过基金会的帮助,老罗大小手术一共做了十七次,都是国内知名的眼科医生主刀。他现在恢复的很好。虽然依旧目不能视,处于漫长的恢复期,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熬人疼痛感,渐渐远去。
因为是老小区公寓房,老罗家的光线有些暗,趁摄像师布置灯光的时候,老罗坐在电脑屏幕前,向苏沫沫演示,如何通过最新版的辅助朗读系统处理文档。
“罗老师,什么时候恢复工作的?”苏沫沫问。
老罗道:“眼睛不太痛了,能坐起来,就想着,以后不管能不能看见,人总要做点事情的。我做社工做了大半辈子,现在摸索着又能打打字,写邮件,还可以接听热线电话,正在调整自己。”
苏沫沫又大概问了一些案情。顾及到老罗的心情,许多问题表述的很浅,老罗愿意说就多说一些。老罗很平易近人,温和地侃侃作答,谈话中,还反复强调,小孩子是无辜的,年纪小不懂事,不要过于纠缠小朋友将门打开这件事情。苏沫沫听老罗这么说,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也许就是她和报道组要寻找的东西,在血腥暴力、离奇市井中。
浮华都市,还有许多这样或那样感人至深的微小闪光在流淌。如果不是重归时事报道第一线,那么这些接驳地气的平凡伟大存在,将和她,还有乔金醉的生活很远,很远。
采访结束后,苏沫沫暗自庆幸。
人总要做点事情。
她也有想做的事情。
电梯间嗡嗡作响,她一时思绪飞远,想起那个人……
最黑暗、最寒冷、最恐惧、最无望的时候,那个人曾紧紧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呢喃着什么……
她下意识握了握手腕,虽然老旧作古的编织手链,并未佩戴。
“吱吱”,“吱吱”……
电梯间上方的灯光闪灭两下。
苏沫沫抬起头,灯罩灰黑污脏,白色的幽光透下来,惨兮兮的泛着黄雾。
突然“嘎叽”一声,电梯间猛地一摇,极速直坠!!
那失重巨颤,山崩地裂,苏沫沫一下撞在墙上,粘粘热热的液体渗进眼中!!
耳边呼呼生风,苏沫沫咬牙扶住电梯间内的把手,指尖艰难相触,点亮了从十二楼到地下负一楼所有的按钮!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