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不见着自己是不会甘心的。
窦昭怕宋墨再派什么人来求见,眉头微微蹙了蹙,道:“让那伙计进来吧!”
小厮应声而去。
陈核低眉顺眼地跟着小厮走了进来。
他恭敬地给窦昭磕了个头,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雕红漆的匣子奉给窦昭。
“四小姐及笄,世子爷本应来贺,只因身边有小人作祟。唯恐连累了小姐,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现在京都诸事顺当。世子爷这才亲自前来给四小姐祝贺。”他恭谨地道,“听徐青说四小姐不便见客,世子爷不好打扰,命我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及笄礼送过来。”说着,他连续给窦昭磕了三个头。“祝四小姐芳龄永继,福寿绵延!”又道,“这匣子里是串旃檀香的佛珠,原本是夫人的心爱之物,世子爷留下来做个念想的,因是请曾经在大相国寺坐化的得德高僧加持过。特意送了小姐,愿小姐能万事顺遂,清泰平安!”
窦昭错愕。
宋墨竟然将母亲心爱的旃檀香佛珠送给她做了及笄贺礼。
她以为宋墨来。只是单纯地想向自己道谢的。
那匣子在窦昭手中滚烫滚烫的,仿佛流火般炙热。
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拒绝去见宋墨。
否则,宋墨也不会让陈核代他给自己送贺礼了。
她也就可以婉言谢绝这份贺礼。
现在当着陈核的面,她心中纵然忐忑,也只好示意素心收下礼物。让陈核代她向宋墨道谢。
陈核没有退下,而是眼圈一红。哽咽道:“四小姐,您可能不知道,世子爷之前为应对国公爷,一直没能好好地养伤,伤势一直反反复复的,御医说,世子爷要是再这样折腾,就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世子爷的伤了。现在好不容易大事已定,世子爷却借口要用无根之水煮药,兴师动众地搬去了大兴御赐的田庄居住。大伙儿原想,在颐志堂也好,在御赐的田庄也好,只要世子爷能静心地早点把伤养好就行了……谁知道世子爷却是打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主意,要亲自登门给您道谢……您见都不见,世子爷得多寒心……”说着,“咚咚咚”地给窦昭磕起头来,“四小姐,我求求您了。您去见见世子爷吧!世子爷还一直惦记着四小姐的救命之恩呢!而且有些话,他一直憋在心里,也没个能商量的人,就盼着能见见四小姐,问问当初那件事呢……求小姐成全!”
窦昭默然。
谁都没有想到宋宜春会对宋墨突然发难,也难怪宋墨会一直困惑到今天。
这件事恐怕将是宋墨心头一根无望无法拔除的刺吧!
自己不过是个外人,却能窥得其中蹊跷,宋墨肯定会找自己问个明白的,希望能从自己这里找到一些父亲对自己发难的缘由。
如果自己避而不见,只怕宋墨一想起这件事就会想起自己吧!
窦昭想了想,道:“你跟你们家世子爷说,明天就在田庄见吧!”她瞥了一眼陈核,淡淡地道,“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四小姐!”陈核又惊又喜,忙道,“小的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又给窦昭磕了几个头。
窦昭让素心送走了陈核,去了祖母那里。
祖母知道窦昭要去田庄见陈先生,笑着问她:“你那笔墨铺子的生意如何?”
“刚好能够维持开销。”窦昭笑道,“这次去田庄,也是想和陈先生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让铺子赢利。”
祖母点头,问起那个在窦昭及笄礼上给窦昭送锦鸡的田富贵来:“十三把他要了去,他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老人家觉得人既然是崔十三要去的,若是不好,这责任就全在崔十三的身上了。
窦昭不由抿了嘴笑。
这个田富贵,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子,去了京都没几日就上了手,因比崔十三姿态更低,做得比崔十三还要好。
“您就放心好了!崔十三引荐的还能有错?!”
“那就好!”祖母听了很高兴,翌日亲自送了窦昭出门。
晴朗的秋日,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澄静中透着高爽。
窦昭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马车在进村的拐角处被人拦了下来。
“四小姐,”向她抱拳的是她上次见过的陈核,“世子爷在后山的河边等您。”
那里曾是她和父亲垂钓过的地方。
山下有条小路通往后山,却不适合走马车。
路很近,拐过山头就到,窦昭由素心扶着下了马车,小路旁边停了辆软轿。
陈核上前撩了帘子。
窦昭上了轿。
轿子晃悠悠地上了小径。
平日里寥无人影的树林此时却每隔几步就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锋芒,隐隐锁住了通向后山的小路。
窦昭走在平日熟悉的小径上,却仿佛走在深渊峭壁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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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就解放了……~~~~(>_
第一百六十四章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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