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没进屋我不知道,可我亲眼看见胖子去接人了。”依胖子的性格,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这里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我说:“一楼还有其他屋子,先找找。”shirley杨一马当先,冲在我前头进了屋。我才追上去没几步,就见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以为她见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急忙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嘘!”她一把将我拉住,指着前方的天井说,“你看井边趴着的是什么?”
我印象中小屋的天井中间的确有一口枯井,瞧她这紧张的样子,难道枯井里也能钻出水鬼来?我被她严肃的神情感染,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朝天井里扫了一眼。只见井口处挂着两条人腿,也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上半身已经完全伸进井中,两脚悬地,整个下半身一动不动。
我瞧着那条裤子眼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愣着干吗,救人啊!”shirley杨还傻站在原地琢磨怎么回事,我可没有她那样的耐心,二话不说急忙冲到井边准备救人。刚走几步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凑近之后才看见井口挂着三个人,大家姿势一致,都是头朝底双脚悬挂在井边,呈现出青蛙趴地的模样,其中一个屁股尤为显眼,那个体积一看就知道是胖子。我心说坏了,这仨不知道又在捣什么鬼。shirley杨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喊道:“那不是胖子他们吗?怎么趴在那种地方?”
我见他们三个跟死人一样趴在井头一动不动,顾不上想别的,立刻冲上前拉人。还没碰到胖子的手,就见他手心朝上忽然动了那么一下。我刚要喊,他又摇了摇手指,似乎想说什么。我回头看看shirley杨,她也一脸莫名地朝我耸肩。我们俩只好按下身慢慢地朝井口凑了过去,想瞧瞧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蹲在井边,两手扶在边沿上,低下头向漆黑的井底看去,发现胖子、王浦元还有王清正三人都以同一个姿势在张望什么。我学着他们的样子低头,枯井里一片漆黑,却不断地有声音传来,有点儿像用指甲在刮石头的声音,别提多瘆人。我见他们三个看得出神,就轻轻地推了胖子一下。他缓缓地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小声点儿,我刚才看见有个人跳下去了。”胖子的脸都憋红了,王浦元因为腿上有伤,姿势十分别扭,但是他还是坚持守在井边。我说:“老爷子你玩性也太重了,怎么跟着他们胡闹。”
“别说话,我也看见了。”老头儿推了我一把,然后继续注视着井底。shirley杨摇头说:“都什么时候了,就算真是个人也顾不上他了。趁着雾气不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途。”
我说:“shirley这话才是正经的,你们三个还不赶紧起来。管他掉下去的是人是鬼,跟咱们没关系。”我正说着,幽深的枯井中忽然传来嘤嘤的哭声,仔细一听,又有点儿像有人捏着嗓子笑。我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其他几个人也被吓了一下,纷纷抬起头来。王清正举起枪说:“实在不行先来一枪。打死了再拖上来也是一样的。”
shirley杨瞪了他一眼,我将王浦元扶了起来,劝说道:“现在周围都是粽子,咱们本身就不安全,何必节外生枝,还是撤了好。”
老头儿看了看自己的腿,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手了,对王清正说:“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清正极不情愿地将手枪塞了回去,从我手中将他爷爷扶了回去。胖子环视左右,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问他丢了啥,他摇头说:“你们防范意识太薄弱,咱得找块石头把这井堵上以绝后患啊!”
我说:“你就缺德吧,哪那么多事,外头的粽子大多已经散去,现在是逃跑的好时机,咱可没有美国时间用来浪费。”
“那你等等我,我记得楼上还有几件明器。取了就走,也算没有白来。”
他说完拔腿就跑,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关键时刻少数服从多数,有命拿、没命花的事咱不能干,走!”
胖子叽歪了几句,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有气无力道:“那出口在哪儿,你们谁记得路?”
“我,跟我走!”王清正得意扬扬道,“少爷我名牌大学毕业,过目不忘。”
我懒得搭理他,问shirley杨记不记得出去的路。她拍拍手中的蓝本说:“问题不大,沿途都有标记。”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让大伙儿熄灭了手头的照明工具,摸黑前进。
我们五个人整装完毕,正准备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阴森森的院落里头,那口枯井里不断地传来诡异的人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