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解了绷带吗?”路澜清别有用心地闲扯着其他话题,一方面是缓解气氛的尴尬,另一方面自然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还早着,就算拆了绷带你照样不能动,难道忘了医生的嘱咐了?”幽暗且深邃的眼眸深处,潜藏着星星点点的璀璨,顾怀瑾拧干毛巾继续转回身默默地擦拭。
路澜清眨眨眼,歪着头思索医生的话,她最近的心思都吊在了顾怀瑾身上,所以她开小差没有听医生说了什么,也怪不得她对吧?不过,医生说的话大抵都是千篇一律,路澜清理了理思绪,把胃病时听到的嘱咐搬到这里来说:“好好休息,不可以再受伤,需要调理。”
“既然记得还说什么,有异议想违抗?”顾怀瑾扬起眉梢,推着毛巾擦过路澜清的胸膛,见她耳根开始泛红不着痕迹地翘起嘴角。
“呃,当、当、当然没有。”
路澜清眼神闪躲,微微拱起身子又后知后觉不妥地躺平,耳根熟得发烫。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暗哑的嗓音让她不住地清嗓,“咳,瑾,可以不用咳,擦了。”
顾怀瑾挑起眉梢,提了棉被重新为她盖上,揉搓毛巾不带一丝含糊,“就擦了一半,不难受?”
“不会,就这样吧,挺好的。”
路澜清挪了挪身子,冷静下来之后,脊背汗涔涔的黏稠感让她嘴角僵硬,头疼地注视俩被包裹成木乃伊的双手,她怎么……这么没用……
身侧传来亦真亦假的叹息,她眨眨眼,就见顾怀瑾拧干毛巾走到自己面前,脸上的认真毫不含糊。身体被轻柔地扶起,路澜清呆呆地配合顾女王褪去病服,然后傻不拉唧地直视前方,呼吸有一顿没一顿。
毛巾尽职尽责地完成它的工作,顾怀瑾一手搭在路澜清的腰侧,僵硬的脊背让她好心情地勾起嘴角,她好以整暇地说:“很冷吗,还是哪里难受,靠着我吧。”
揽腰将路澜清带入怀中,顾怀瑾小心不让自己碰到她的肩膀和手臂,就着两人之间的缝隙缓缓推动毛巾,自己灼热的呼吸喷撒在她的脖颈上似乎也毫不自知。
“瑾……”眼眸颤了颤,路澜清开始挣扎地挪动身躯,却被顾怀瑾一声令下制止了所有动作。
“路澜清!”她停下擦拭,敛眉望着近在咫尺的红粉耳根,凑近浅浅低喃,“你怎么了,如果不想我跟你接触,直接说就好了,我请个看护就是。”
“没、没有!”路澜清满脸无辜地侧头去看顾女王,见她避开自己的眼神心下一晃,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没有排斥你,只是……可能是空调温度不够,所以觉得有点冷罢了。”
这么高的体温,说冷,骗谁呢。
顾怀瑾并不戳穿,这才继续方才的事情,故意让自己的呼吸萦绕在她耳畔。
路澜清身体再度僵直,她怕顾怀瑾又会错意硬生生地忍着不撇开头,棉被里的脚趾缠绕在一起,又分开屈起。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继续了。”顾怀瑾别有深意的话钻入路澜清的耳膜,她分明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却又呆愣地习惯性一味顺从。
“哦。”
伴随着她的应和声的,是最后一件束缚的脱落,路澜清不可置信地低眸,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你、做什么?”
“我只是尽一个身为同居者的责任,做我应尽的义务。”
“不、不用了。”
“嘴里说着不用,身体却老实着呢。”
“我……”
顾怀瑾翘起嘴角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情,扶着路澜清躺下,再避开她的双手欺身而上,“别用手。”
“我……”
“嘘,多余的话就别说了,煞风景。”
所以,在路澜清自己吵着闹着要洗澡的前提下,这成了她最惊心动魄的“失足”事迹。
她懊恼不已地躺在病床上,叹息一声,又瞅了眼俩肉粽子的手臂,又叹息一声,身侧的顾怀瑾悠然翻阅从路澜清房间里搜刮出来的漫画,冷不丁地开口:“小家伙,这么后悔?”
“没有。”
“我想也是,你挺迎合我的。”顾怀瑾不动声色地翻页,全然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