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顿时心虚,耳根顿时烫了起来。她绷紧脸,装作没听到,扶叶泠到凉亭中坐下。叶泠坐下后,揉着脚踝,说: 你至于吗?生意买卖,讨价还价,天经地义,一回头就给我穿小鞋,地滑都不提醒我一声。
温徵羽忽有点无言以对,错愕地微微张了张嘴,顿了两秒,才说: 雨天路滑,我以为你知道,恕我招呼不周。
她又看向叶泠的脚踝,问: 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叶泠摇摇头,说: 歇会儿就好。
温徵羽没作声,静静陪在旁边。过了两分钟,叶泠忽又说道: 你的画,我很喜欢。
温徵羽秀眉微挑,心说: 喜欢你还把我的画当搭头。
叶泠又说: 这宅子我也很喜欢,你们开出的价格不算高,我按照你们给的价买下这宅子,你以二百万的价将画作半卖半送赠给我,怎么样?就当是交个朋友。
温徵羽缓声说: 宅子是我爷爷的,怎么卖,得看我爷爷的意思。
叶泠没再作声,继续揉脚。温徵羽坐在亭子中,望着飘落在湖面上的蒙蒙细雨,略感失落。她的画作,二十年的心血,那一幅幅画卷承载的不仅仅是她的心血,更是她的精神世界,一个属于她的另一个世界。卖画,对她来说,如同拿一把细小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剥她的心。她心疼,亦舍不得。凉亭中,忽然静了下来。温徵羽沉吟许久,才说道: 老实说,二十年的心血之作,我从没想过要卖画。
叶泠满脸遗憾地说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
温徵羽暗暗松了口气,又隐约觉得有点奇怪,但到底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叶泠站起身,试着在地上走了走。温徵羽见叶泠的脚能走了,这宅子该看的地方也看得差不多,便领着叶泠往回走。叶泠对她说想再见见她爷爷,谈谈宅子的事。她把叶泠领到客堂。不多时,叶泠便与她爷爷谈到宅子的价格上。换了个地方,叶泠对宅子的价格从 这宅子我也很喜欢,你们开出的价格不算高
变成了 关于价格问题,我想再和温老谈谈。
再给出的价,直接压到了她爷爷告诉她的心理预估底价上,还摆出一副诚心想买的模样,却又死死咬住价格不松口。她爷爷自然不愿以这超低价出手,两人你来我往地打着太极,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谈判陷入胶着。温徵羽终于明白之前奇怪的感觉来自于哪里,叶泠还是想要画。叶泠跟她谈不拢,便拿价来压她爷爷。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有没有她的画,叶泠给出的价居然相差这么多。她忽然陷入两难,很是犹豫。老爷子向来沉得住气,见谈判陷入僵局,竟端起茶,准备送客。她以为叶泠会识趣地起身告辞,没想到叶泠竟低头喝茶,连头都没抬一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泠。叶泠终于抬起头,那表情即纠结又为难,还带着满脸诚意地说: 温老,您这宅子,我打心眼里喜欢,是真心实意想买。
温徵羽看出来了。叶泠在没达到目的前,是半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赖上了。她有点不明白叶泠。她不是名家,她的画也算不上巨作,这宅子有没有添上自己的画,价格上竟相差如此之大。叶泠对她的画就那么执着?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其实按照叶泠之前给她开的价,在她家这种情况下,这价真的算是厚道的了。温徵羽思量许久,缓缓问了句: 假如加上我的画呢?
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