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和叶泠身上长低调两个字了吗?
温徵羽被她二姑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婚礼的事虽然琐碎,但列一份清单,再逐项安排,忙了一周就都安排好了,然后就得等戒指、礼服、请帖这些做好送过来。在定做的这些东西做好前,她又有时间待在画堂练字画画。温时纾知道温徵羽这辈子想要再成为画家或书画家几乎没什么指望,她看温徵羽一有时间就待在画堂,经常是一待就是一整天,担心温徵羽钻了牛角尖。可现在温徵羽的身体状况真就是除了点不太紧要的琐碎杂事,别的事真做不了。看不了文件,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定做点东西写份协议书,都得让随从人员去办。如果要她签署文件,还得找家里人帮忙看过才敢签。老先生过世这么久,他的东西都还在卧室里摆着。她找到温徵羽,说: 老先生过世这么久了,她那主院你是不是该收拾出来搬过去了。
温徵羽说: 我这院子住得挺好,比主院还宽,没打算搬。
她这院子是两座院子打通的,又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不打算搬,也舍不得搬,更舍不得把老先生的东西从他的房里挪走。温时纾说: 主院空着不像话。
温徵羽说: 客厅用着呢。
温徵羽不愿搬,温时纾不能把她打包塞过去,只能由得温徵羽去。温徵羽考虑到温时纾的意见,也想着宅子是需要人气养的,她爷爷的屋子不好总空着,于是白天就到主院去,在她爷爷的书房练字。老先生穿过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早在后事的时候就烧了,他用过的家具和常用的摆件都还在。温徵羽简单地收拾过后,铺上新的床单被褥在这睡午觉。七月天,暑热正盛。温徵羽开着空调在她爷爷的屋子里睡午觉。她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她爷爷喊她,跟着便感觉到屋子里有两团雾朦朦的东西,然后脑海中似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两个一个是穿着寿衣的温老先生,另一个是变成厉鬼的温时熠。温时熠满头满脸的血,头顶上有一个大窟窿,还有脑部组织掉出来。他的脸色青得像鬼,眼神更是怨毒。你有好几十亿的财产,拿几千万来救我的命都不肯,还让马路散布消息出去害死我。
温徵羽知道梦到鬼最好不要和它搭话,她略作犹豫,问: 你死哪了?要我帮你收尸吗?
温时熠的脸色都扭曲了,发出声尖叫就朝温徵羽扑过去。温老先生拉住他,喊: 老三,你住手。
温时熠的力气特别大,温老先生没拉住,温时熠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床前,一把掐住了温徵羽的脖子。温老先生急切地大喊: 小羽快躲!老三是索命厉鬼。
温徵羽梦到的鬼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她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心说: 他掐不死我吧?
这想法刚露头便觉察到温时熠虽然显得特别用力,咬牙切齿像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却是半点都使不上力。温时熠神情狰狞地大叫道: 你连几千万都不给我,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偿命。
还冲她喊: 你挣扎啊,我要掐死你了,你还不挣扎。
如果不是翻白眼不好看,温徵羽很想翻个白眼给温时熠:她就不挣扎,温时熠管得着么?气死他!院子里有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靠近,很快,那声音就到了门前,跟着卧室门被推开。温时熠突然消失了,温老先生也不见了。温徵羽睁开了眼,醒了,发现居然是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叶泠放轻脚步到了床前,见温徵羽双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喊了声: 徵羽?
温徵羽说回过神,说: 我想喝水。
叶泠去替温徵羽倒了杯水。温徵羽慢腾腾地坐起来,捧着杯子,小口地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说: 明天去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