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苏瓷就有这种觉悟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言思宁比现在要青涩许多,为人处事更绝对，也不如现在这般周旋有余。

苏瓷不去尝试做这样的假设，但如果当初遇见的是现在这样的言思宁，是不是自己的心境不用经历这么多的变化，不用在一方苦苦坚守，不用迟迟跨不过这道心坎。

苏瓷清醒的时候是如此冷静与理智，用冷漠作为设防，让人畏惧于她疏离高傲，但是酒后的某些行为，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内心。

她眼角里全是酒后晕染出来的妩媚，清冷的嗓音间更是几分动人的味道，却不设防地翻起了旧账：“……攻是上面的那个，对吗？”

看来。

苏瓷是真的醉了。

要是还有一分清醒，她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言思宁微微一怔，但很快接上了这跳跃的思路，并且笑了出声，原本只是敷衍赵之冉的话，不知道她怎么还惦记着：“怎么了？你介意了？”

介意吗？

苏瓷不知道，只是抿紧了唇，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讨厌。

她抓住对方微敞的衣领，手心一紧，将对方拉到自己跟前。毫无防备的言思宁被直接带了一个趔趄，险些没被撞着她，苏瓷的动作并不温柔，但她现在只要肯稍微往下一瞥，便能看见跟前那人精巧有致的锁骨。

“还有力气吗？有的话就洗个澡吧，然后早点休息，”言思宁闻着她一呼一吸间吐出的酒气，嘴边的笑敛下了半截，有些体贴地说，“明天还要上班。”

“不……”

苏瓷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了。

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无奈微微张口以后，又完全记不住千回百转后，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半个字。

言思宁并不是第一次听苏瓷说拒绝的话，只是，除了工作时惯有的强势与固执以外，此时还多了还有一点罕见的……小任性？

情绪就写在那藏在水雾后的眼睛里，而且没有任何消退的意向。

大抵是攥得有些久了，她握着衣领的手松了一些，明明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体质，也不清楚力气怎么突然就变得出奇得大，言思宁第一次想挣开她的时候，竟然没有做到。

再看那抓着衣服的手背，已经浮起了青筋。

“那就不去了，但不要忘了卸妆，化学品对皮肤有伤害。”言思宁觑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她也应该回去了。

如是叮嘱着，苏瓷却没有动。

“你是想让我等你上楼走呢，还是看着你睡下再离开？”言思宁笑着同这个已经判断不了对错的女人商量。

二选一的题目似乎很容易回答，苏瓷却无法选择，她如同行走于雾里的人，有着道不明的迷茫，只知道她心里想要的，好像，和现在并不一样。

手背划过一阵凉意，再看，言思宁已经开始整理被自己抓皱的衣领了。

那一刹，心里好像落了空，引得苏瓷一阵无意识地皱眉。

不应该是这样。

不是这样。

心里的烦躁伴随着冲动，不甚理智，又有一丝期盼。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就这样生生地吻上了对方的唇。

苏瓷有一刹那茫然，但很快，她被眼前的馨香吸引。

尽管吻技生疏，但比被动的时候好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