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上的确显示他是自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受到引导与诱惑。”Hotch沉声道,“所以我们需要了解一些关于Luther的事情。”
“Lu已经走了。”Fanny先生说道,“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Hotch把资料里的照片一张张拿出来:“这是Howar Babbitt,这是Lindsay Alerande,还有这个,Willie Bloor,他们都是在Luther之后自杀的,以同样的方式。”照片上记录着几个人活着时候的模样,鲜活的,热烈的,让人难以想象会如此之早凋落的生命,“因此我们认为那个引导Luther自杀的人还在伤害更多的人,让他们失去对生命的希望,所以……拜托了。”
房间里静默了下来,几秒后,Fanny先生长长叹了口气,扶着沙发背坐了下来:“有什么要问的。”
在Fanny父子的叙述中,Hotch了解到比Garcia提供的资料更为鲜活的Luther,从小喜欢音乐,喜欢舞蹈,调皮捣蛋却又意外的贴心,成绩好向往着将来成为一名电脑工程师,制作出一款让所有人都能自由制作音乐的软件。
他似乎拥有着一切自己想要的,只除了一点,是了,年轻人青涩懵懂的岁月里怎么会少得了那么一个姑娘,满足了一切的幻想与奢望,但是当甜蜜的恋人冷酷转身,看似完满的感情破裂,年轻人单纯的世界似乎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多次挽回无功而返,人生中的一切都变成了指向他心脏的利箭,他变得敏感易怒,拒绝交流,一天天把自己埋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后顺理成章的,他开始自残,从最开始浅浅的伤痕到后来要被送去急救室,他愈来愈难以自拔,折磨自己也折磨所有爱他的人,有时甚至连家人都觉得与其让他这么痛苦地活着,是不是放他死去会更加幸福一些。
终于有那么一天,他在树上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有看过心理医生吗?”Hotch问道。
Fanny先生苦笑着摇头:“我们帮他联系过,但是他拒绝跟我出门。”
“我们需要他的电脑还有手机,如果方便的话……”Hotch说道。
“都在家里放着呢。”Fanny先生擦擦湿润的眼角,“Lu的东西一点都没动,我们总觉得有一天可能他还会回来,就像那天只是个恶作剧一样……”
Hotch派了一个警员和Fanny父子回去拿电脑和手机,嘱托他们把警服换掉,尽量不要惊动静养中的Fanny夫人,这位夫人现在仍旧沉疴难起,每天昏昏沉沉呼唤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Hotch感觉似乎有凉风从他耳边刮过,但转身又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错觉吧。他一边这么想着揣在口袋里的手画了一个十字,按照无数特殊处理小组成员们的前车之鉴,画十字虽然远没有东方那些复杂得简直考验手指柔韧度的手势来得有用,但是多少还是有点自保效果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时不时觉得身边有些怪怪的感觉,但是真要说起来有没有那种身边有鬼所有特有的阴冷感,因此只能暗暗多画几个十字求个安心。
况且当他真忙起来之后也就没心情管这种事情了,大堆大堆的资料需要他们逐一进行分析,六个受害人需要一一建立自杀相关的时间线寻找彼此之间的联系,忙得连晚饭都忘了吃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黏上之类的事情。
等到勉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带着满满当当塞着资料的公文包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今天快要到满月的时候,明净的月亮高悬,几点星子寥寥缀在黑沉的天幕上,洒下一片澄澈的冷色光辉。
Hotch此时倒是真觉得有那么一点冷飕飕的了,不过跟鬼没关系,纯粹是他没有把外套穿上的缘故。
回去路上找了家还开着的便利店,BAU几个人下车买了几个三明治之类的做晚饭,疲惫不堪地回到了酒店。
今天已经基本建立了时间线,需要的电脑手机之类的产品也搬了回来,包括日记账本等等,所有能够反映受害人心理变化和行踪变化的文件全部被他们带到了警局里,一一对应负责看能否从中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累是真的累,一整天高强度工作下来从精神到身体都是十足的疲惫,只想着快点回到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才有精力应付明天的艰苦战斗。
Hotch刷卡进门,屋子里开着灯,他闻到了很温暖的食物香气,巫琮正靠在床边懒洋洋地看书,半透明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一条盘成一坨拒绝露脸的小红蛇,桌子上放着个饭盒,里面的炒饭还在冒着热气,显是给晚归的人准备的。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善意,Hotch果断放弃了手上冷冰冰一点也不好吃的三明治,坐在桌前享用起了带着诱人油光的美味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