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纷纷退开,拥出二十余辆巨车,每一辆车上,皆有一青面獠牙的假兽,眼若铜铃,口若血盆,张牙舞爪般冲上阵前。
而那些真兽见此巨兽,通通在瞬间止住了奔跑。
“砰!”
一排凶恶的巨兽,突然从巨口中喷出灼人的火焰,鼻中冒出滚滚浓烟,被蜀军推动着,朝群兽奔袭而去。
顿时,吓得那些猛兽四散奔逃,转身冲散蛮兵无数。胆小者,更是屎尿齐流,惹来一片腥臭。
无论兀突骨再如何驱使,被赫然惊吓的猛兽再是不听号令,没命似地往山林逃去。
那头白象亦被连番撞得晕头转向,身躯一抖,竟是把兀突骨抖了下来,挂在象鼻上,一晃一晃。
“受死吧!”
刀芒瞬息而过,魏延甩开大刀,竟是直接砍向象鼻!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节,然而单身狗还在码字~~~~(≈gt_≈lt)~~~~
【七夕小剧场】
徐路一路狂奔进屋,嚎啕大哭:先生~~/(ㄒoㄒ)/~~
先生:怎么了?
徐路:今天外面街上都是双双对对的,虐死我这只单身狗惹tt
先生(⊙o⊙):摸头~~
徐路蹭,然而还没蹭到,被人一把拎走。
先生:徐路,对不住,又增加你心理阴影面积了(__)
将军直接把人抱走:嗯,回来了,也一样虐。
徐路(╯‵□′)╯︵┻━┻:这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啊喂!
某作:+1+1+1π__π
☆、第80章年少成王凌云志
盘蛇谷口,突然滚落无数横木,还有乱石,将前后道路尽皆封死。
逃亡到此的群兽和藤甲兵,发了狂,狠命地想要冲破横木巨石的阻拦。因着他们相信,只要过了这盘蛇谷,就能抵达桃花水。
然而……天上偏偏在这时下起了雨,黑色的墨迹,胡乱地打在人的身上。
“是黑油!”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却在一瞬间点燃了整条盘蛇谷。
箭头着火,轰然射在满地的黑油柜车上,顿时,火舌肆虐,窜向周围近在咫尺的藤甲兵。
谷口//交叠的滚木,滚木上涂满了一层一层的火油,率先着了起来,那些抢近谷口的兵士,瞬间被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藤甲遇火,顷刻就已遍及全身。
浴火之人在焦土上翻滚,在火海中拼命挣扎。有蜷曲着,有僵直着,唯一相同的,就是数万藤甲兵,一场火,被烧成了黑炭,整个盘蛇谷,焦臭难闻。
撕心裂肺的哀嚎,溢满谷间,令到站在山顶的蜀兵都不忍目睹,纷纷避过头去,可那些狰狞的面容,却一张张地压上他们的眼帘。
仿佛那些从火中生出的怨愤,如这“盘蛇”一般,生生缠住了他们。
郭嘉在山顶,望着谷中茫茫火光缭绕。那日经过此地,他便已想到了火烧藤甲的计谋,而他没能想到的是,当这场火真的烧起来的时候,会是这般惨烈,惨烈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然而,这个计谋的主使者,却是他,郭奉孝。
刺目的烈火,闪燃的白光,将眼前的视线都灼成了一片,耳中只剩下的爆裂声,掩盖了所有的哭号。
郭嘉蓦然抓上赵云的手臂,喉间霎时涌出一抹腥甜。
昏厥前,他好像听见赵云着急的喊声,而他自己却已陷入了一片黑暗。
盘蛇谷的大火被扑灭,那些负责清扫战场的士兵说,盘蛇谷下了整整一月的大雨,可是,空气中,恍似依然弥散着焦臭的余味。
兀突骨死了,在孟获看来,他能被魏延一枪//刺死,真的比被烧死在盘蛇谷要幸运许多。
孟获对刘禅允诺:“刘主对某多番忍让,擒而不杀,反倒一次又一次地放了某,某虽然是化外之人,但亦知礼仪。某今日在此立誓,由三江作证,南人永不再反!”
南境,深冬。
刘禅下令,班师回成都。
盘蛇谷一战后,郭嘉一直是醒醒睡睡,军医束手无策,孟获找来了当地的土医,也是瞧不出个所以。
赵云循着旧路去找华佗,却被孟节告知,华佗应该已经离开了南蛮,返回中原去了。
于是,赵云恨不得快马赶回中原。
好在大军过了永昌,进入了蜀中地界后,郭嘉看起来好了许多,人也不是浑浑噩噩的样子了。
他这病起起伏伏,旁人自然不知,而他自己却是猜到了一二。
那些蛮兵的魂魄,随他走了一路,一路从盘蛇谷,回到了三江,再经过永德,入永昌城。时时刻刻都不曾退却。直到,他走出蛮地的那一刻,那些魂全都留在了原地,留在了南蛮的境地。
赵云见他近日胃口不错,便让火头军多煮了些清淡的饭菜。
“大概后日便可到成都了。”赵云坐在桌边,看着他细嚼慢咽地吃饭,“奉孝,这几日可还有不适?”
郭嘉摇摇头,微笑着说:“他们都回去了,嘉无事了。”
“什么他们?”
郭嘉搁下箸子,对上赵云的视线,答道:“藤甲兵。”
赵云皱了皱眉,握上他的手,低声念了一句“胡说八道”。而后,又碎碎说道,“若他们真要报复,就让他们来找云便成,莫要再寻上你了。”
“他们……不会再来了……”
郭嘉扣进他的指缝,然后,掌心贴紧他的掌心,赵云的掌心从始至终,都是那般温暖。
郭嘉慢慢把头靠上赵云的肩膀,闭着眼,声音中带着满满的疲惫。
“子龙,嘉累了。”
赵云揽上他的腰间:“我知道。”
“?”郭嘉抬眸看他,却见赵云碰了碰他的额头,柔声道:“我知道。”
“奉孝,我已同主公说过,你我征战这么多年,如今天下势力渐趋明朗,我等既不图高官,又不图厚禄,若此时离开,也未尝不可了。何况,华大夫说过,你不能再这般煎熬心神了。”
从离开真定的那日起,只要郭嘉不提,赵云也不言离开,虽然刘禅同郭嘉说过,赵云生了这个念头,但全然不同今日,他亲口所言。
郭嘉听得不知所措,直到被赵云抱了起来,才低呼一声,缓过神过来。
“子龙……”
赵云说:“奉孝,等回了成都,你就把这摊子还给孔明吧,你说得对,他在成都惬意了这么久,也该当动动筋骨,费费脑子了。”
“好。”郭嘉笑着搂紧了他的脖颈。
这一日,成都城银装素裹,满城旋落下片片雪花。
诸葛亮早早的得了消息,已经率领群臣众将在城外恭候多时。
天地一线处,已可远远望见,扬尘中,大军缓缓行近。
王旗下,刘禅从马上一跃而下,诸葛亮引众臣跪地:“恭迎主公凯旋。”
刘禅上前虚扶了一把:“辛苦军师了。”短短数月南征,是将他一身的轩昂气宇,又磨砺出了几分。
诸葛亮这厢安顿好了刘禅,转身便来赵府见郭嘉,结果却被徐路挡在了门外,嚷嚷着:“先生刚刚回来,要歇息。”
诸葛亮上上下下打量着徐路,忽然,羽扇朝他头上一拍:“死里逃生回来,还不快滚去营里报道。”
哪知徐路嘿嘿笑了两声:“诸葛先生,反正你就当我已经战死了呗。我同先生说过了,这兵我也当过了,这命我也送过了,好不容易又被先生救了回来,这一回,我说甚也不走了。先生到哪里,我都要跟着先生。”
“哦?”
徐路不过只言片语,可诸葛亮的心思却转得太快。
“奉孝要走?”
徐路茫然:“啊?”
诸葛亮推开他道:“啊什么,问你也不知道。让让,我去找奉孝。”
屋中点了两个火盆,暖得很,郭嘉正自沏着茶,悠悠然说:“孔明既然在赤壁能呼风唤雨,想必也能信魂鬼一说吧。”
“……”诸葛亮摇着的羽扇立时一僵,“呃,奉孝又在取笑我了。”
茶叶慢慢在水中沉下,郭嘉摇着头道:“不。因为嘉在南蛮,确是遇上了。”
“遇上什么了?”
郭嘉浑不在意:“那些孤魂吧。”
“乓!”
诸葛亮猛然起身,一下打碎了那只白瓷茶盏。
“那现在呢?可仍有缠着你?亮略懂一些驱魂之术,水镜教的,也不知真假,姑且可以一试。”
郭嘉示意他坐下,又取了新杯:“走了,或者说,他们不曾跟来。”
诸葛亮晃着扇子,替郭嘉扇了几下,叹气道:“早知孟获这般难擒,还是当亮去的。”
郭嘉斜了他一眼:“嘉以为你会和大公子一起来的。”
诸葛亮有些为难道:“谁想先主走得早,而这成都又不能缺了人。”说着,挑了挑唇角,露出一口牙:“不过若亮此行,大概比奉孝所需的时日更久些吧,所以,还是奉孝去的好。”
“看来孔明在成都确实很悠闲哪。”郭嘉懒懒地嘬了口茶,“而嘉在南蛮,还不小心中了毒。”
“嗯,亮听说了,现在可是好些了?”
郭嘉:“毒算是解了,只是近来嗜睡得很。”
诸葛亮:“嗯。”
郭嘉:“所以这汉中一役……”
诸葛亮:“嗯?”
郭嘉:“就有劳孔明啦。”
诸葛亮一口茶喊含在嘴里,差点喷了出来,强行忍住,却被呛得拼命咳嗽。
“奉孝,你真的决定要走了?”
“走?或许吧。”郭嘉皱眉问道,“又是何人同你漏的口风?”
“徐路那个臭小子啊!”
入了冬的成都,街上往来的人也少了许多。薄薄的积雪覆在路上,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赵云打着伞:“雪下得这么大,你想吃什么,我出来买就成了,何必要亲自走这一趟。”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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