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啊?不就是个烫伤药么?怎么会让贵公子进到牢里呢?”柳长兴觉得这简直就是奇怪之极。这灵砂膏只不过是烫伤膏,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应该也不会到进牢的程度吧?看这家药铺还算是规整,门脸也不小,总不能是卖假药的吧?
“唉,说的是啊!我们这灵砂膏,那是传了不知道多少年,历来都没出过错。可是,几天前,一个大汉来买药,就治出问题了!不但手腕没好,还倒烂了一大块。于是,这个大汉就把犬子告上了衙门,非说我们是卖假药害人!老朽和镇上的县官说,我们家这药没问题,还找了好几个人试用。可是这县官就是不放犬子,非要让他在大牢里吃苦头。你说我现在还敢卖这药么?”老大夫边说着眼泪边往下流,看的柳长兴也觉得他怪凄惨的。
“可是,为什么那个大汉会治不好呢?他的手腕……他的手腕!”柳长兴还想问问这怪事的原因,可问到一半他就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要找的人不也是手腕被烫伤么?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大夫,那个大汉的手腕是不是大概在七八天前被烫伤的,烫伤的地方一片乌黑?”柳长兴将自己和展昭调查出来的线索整合了一下,然后问了那个凶手的病情。
“对啊!那个大汉的手腕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烫伤较轻的是火红,较重的是表面的皮被烧坏了,但内里的肉是红的。可是他的却从表面到里面都是黑黑的,本来是棕褐色的药涂上去也变成了黑色,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们觉得他是中邪了,可是他不承认,非说是我们害的!还给了县官老爷钱,说我们一天不给治好,犬子就要关在牢里一天啊!”听着柳长兴的问话,这回换成是老大夫觉得奇怪。自己还没说那个大汉伤是什么样儿呢,他怎么知道?总不会,是他把那个大汉弄伤的吧?看着不像啊!
“还真是他,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柳长兴听到这儿,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在帮忙。果然是人做事、天在看,要是这大汉的伤口那么普通,自己岂不是要忙的半死?不过可叹,这老大夫的儿子却因此而遭受牢狱之灾。谁能想到一个杀人凶手,有一天也会和官府合作呢?
“这位公子,你说……”老大夫没太懂柳长兴的意思,正想要问出来,门口就起了喧哗之声,吵闹的在屋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家伙,你今天要再不给我治好,我就砸了你的铺子!”说话间,一个穿着华服的大汉带着三两个家丁走了进来,一脸的狠戾之气,让人光是瞧着就想退避三舍。
“哎呀,你这病我根本治不了,你都把我儿子弄到牢里了,怎么还不放过我们啊!”老大夫看着大汉来了,急忙走出来阻止他作乱。言语间的痛苦和埋怨,简直要可怜死了!
“哼,你儿子进牢里那是因为他医术不高,看看我这手腕,现在都成了什么模样?如果你还是不能治好,我就让你儿子和我一样!”拉起来袖子,大汉把自己的手腕给他看,瞧那手腕上的肉,已经完全腐烂,伤口深可见骨,还带着阵阵的臭气。要说,带着这么个伤痛还跑人家的药铺来搅局,这也不是一般人啊!
“我都说了,你这伤不是药能治的,而是中了邪,让你赶快找个道士看看,你怎么就不听啊!就算你找把我的铺子给砸了,我说不会治还是不会治啊!”在大汉掀开袖子的时候,老大夫就掩着鼻子,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样的伤口了。看完之伤口的狰狞后,他还是在摇头,表明自己束手无策。
“什么中邪?你以为我没找么?找的人家都说是你给我的药里下了毒!我不管,今天你要是还治不好,我就让你的铺子跟着你儿子一起陪葬!”挥了挥手没受伤的手,大汉示意着身后的家丁们将这药铺给砸了,好给这个老不死的家伙长长眼。
“哎哎哎,你等会儿!”看这些家丁真的要拿凳子、摔桌子,再加上老大夫想阻拦却被架住的模样,柳长兴在后面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终于鼓起勇气出手阻止。
“你小子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站在后面指挥的大汉瞧着突然蹦出了个陌生人,惊讶的不行。但转念一想,自己得了那些钱财后,简直是如鱼得水,连县官都要听自己一言,这个混小子算个什么?
“这位大哥,我觉得我会治你的病,但就看你舍不舍得。”柳长兴瞧着这个凶手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但他势单力薄,还体瘦弱小,实在是没什么能和他拼的。没有办法,本着拯救黎民于水火的想法,柳长兴又开始重操旧业,回味了一下他的痞子生涯。而要想做一个痞子,首先要练好的那就是骗术,无论有多害怕,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真假。
“什么舍不舍得?”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着柳长兴不过十七八的模样,大汉不相信他有什么本领。但这两天他实在是被折磨的不像样子,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拽着个医馆给自己看病。现在能有个主动说治得好自己的,自己听那么两耳朵也未尝不可。
“我说的是你舍不舍得银子?”看着手里没有装逼的物件,柳长兴瞧着大汉的腰间别了一把,就走上前去抽出来扇了扇。结果眼睛从上面一扫,就发现这扇面上山水画的笔触,似曾相识,实在是烂的可以。
“呵,小家伙,你先别问老子的银子,你先看看自己的手段!”瞧着柳长兴这么大胆的从自己腰间拿扇子,大汉有些不太高兴。可为了自己的伤,他还是咬着牙忍住心中的怒气。
“你这伤口是被火烫伤的是不是?”摇着扇子,柳长兴连伤口都没看,就直接说出了大汉受伤的原因。实际上他说这个也是有着模糊的概念,烫伤的伤口多半都是因为火,即使不是直接的,也是间接的,所以只说一个“火”字,不容易被人细查错误,只以为你说的是对的。
“对!你怎么知道?是问了这个老家伙?”自己以前经常来这个镇子,现在更是住在这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白衣男人,自然知道他是外来的。而外来的,能知道自己伤口情况,也只有刚才接触过他的老家伙可以告诉他了。
“错,我和这位老大夫素不相识,只不过是买药的客人,他怎么会随便的把病人的病情告诉我呢?”合上扇子敲了大汉肩膀一下,柳长兴又“唰”的一下把扇子打开,趁着扇子遮住面孔的时候给老大夫递了个眼色。
“对啊,老朽是大夫,就算铺子毁了,老朽也不是那种随便把别人的病情说出去的大夫!”可惜你不是别人,你是老夫的仇人!因为最后一句话藏在心里,老大夫的表情是怒目圆睁,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大汉在侮辱他的医德而愤怒一样。
“那你接着说……”觉得这个白衣人不简单,大汉就继续让他说下去。
“你这个伤口呢,还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说到这儿,柳长兴再次用力手腕合上了扇子,然后悄声在大汉的耳旁说了一句,“是因为你烧了陶瓷才被弄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