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展大哥,我错了!”瞧着展昭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甚至还一口一口的喝着水,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惨叫,柳长兴再不明白露馅儿了,那就完全侮辱了他的智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就此承认自己是装病,换来展昭的帮忙和掩饰。
“那你为何不让我说出来?是你自己不能面对,还是你根本就无意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展昭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柳长兴,弄不懂他这么做的原因。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其实都取决于柳长兴的选择。但是这一切早些说开,无论是谁被留下,都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缓解自己的情绪,反之,如果一直纠缠,只会越陷越深,到最后没有一个有好的结局。公孙先生的话,可以说给展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他也的确不希望最后闹得个兄弟阋墙的结局。
“展大哥,这个……我还需要想想。请你,给我一点儿时间行么?”抓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柳长兴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特别无耻。但他不是展昭,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胆小,从本质上就只是个胆小的痞子。他实际上早就清楚展昭和白玉堂对自己的感觉,他们做的那么明显,自己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但是他却会下意识的将他们归属在兄弟情义之中,只要一有什么事情转移注意,他就会尽力的把他们忘掉。而对自己,他也不敢触碰,明明已经和简溪和说过,想要依赖一个人,但却始终不敢真正的面对。直到今天看到采花贼,他在发现说清楚才是对每个人最好的回报,但一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去逃避,宁可让自己装肚子疼,也不想展昭把话说出来。现在的他,面对着展昭和白玉堂,就像是一个蜗牛一样,用壳把他们挡在外面,然而在里面,他也不敢面对那些柔软。
“没事,我当然可以给你时间,这次是我欠考虑了!只是,长兴,这样的事,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看着柳长兴抓着被子不住抖动的手,展昭愧疚的将茶杯放在一边,将自己的手覆盖了上去。他希望用自己火热的手掌,让柳长兴感到安心,不要在那么害怕,也不要再次逃避。感情并没有谁对谁错,喜欢就是喜欢,即使掩盖或者逃避的了一时,日后还是会爆发出来!只不过,他不想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抱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更不希望,两个人的幸福,是建立在另外一个人的痛苦之上。
“多谢展大哥,只是现在……这公孙先生……”一件事情解决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等着他。柳长兴这时候才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明白,非要闹一个肚子疼。这下子好了,一旦白玉堂那家伙带着公孙先生来了,估计自己这假肚子疼也要变成真肚子疼了!柳长兴苦着脸,想着自己将要面对的后果,有一种想死的冲动。那可是公孙先生啊,自己没事招惹他干什么!
“不用担心,自有我来解决。”给柳长兴盖好被子,展昭哄着他闭上眼睛陷入沉睡。就在呼吸声刚刚变得匀称之时,白玉堂就带着手里还拿着饭碗的公孙策出现在房间里。听着屋子里寂静的只剩呼吸声,他们两个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来到柳长兴的床前。
“怎么样?他还疼吗?”看着柳长兴苍白的脸,还有那旁边被汗湿的头发,白玉堂伸手帮他捋了捋,朝展昭打听情况。
“还好,你走之后我输了些内力给他,就不怎么疼了,现在已经睡下了。”拉着白玉堂还有公孙策做到桌子边上,展昭开始用他那一本正经的脸,编造出一些根本就没有的情节。但他一贯的好品质,还有那怎么看也不心虚的表情,让另外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怀疑,反倒长舒了一口气。但是,转念想起展昭自己也受着内伤,二人又把目光转向这个照顾病人,但自己也在受伤的家伙。
“展昭,伸出手来,老夫给你看看!”既然来了,公孙策就表示绝不能白来,将饭碗放到一边,端正的坐在了椅子上。反正看那个也是看,看这个也是看。更何况,现在听展昭的话来讲,为了让柳长兴可以安稳的睡下,他动了不应妄动的内力,更需要仔细的观察。可就在他刚刚把上脉准备探查的时候,一个小捕快来到了白玉堂的房门前。
“先生,包大人找您!”拱着手,小捕快很是尊敬的说着,只是嘴角不住犯抽的模样,在无意之中表现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找老夫什么事啊?”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看病的时候说话,公孙策对着小捕快的语气有一些不太好。当然,这种情绪也不仅仅是因为小捕快打扰了他,更多的是因为白玉堂几次三番的把他这个老头子提溜来、提溜去,让他片刻不得安宁。只是这家伙是为了病人,自己也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先生,包大人……包大人……”听到了公孙策语气中藏着的火气,小捕快抱拳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说下去。他求助的眼神看着另外两位大侠,可惜这江湖上的大侠们也不愿意触公孙策的霉头,拯救他于水火之中。他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外,像是北风呼啸中的枯草,身体不住的发抖。
“你倒是大点声说,包黑炭到底叫我干什么啊!”因为小捕快吞吞吐吐,公孙策没办法静下心来给展昭看伤。只好站起,让那个捕快赶紧说完赶紧走,别耽误他诊治病人。
“包大人他,包大人他……包大人他叫您回去吃饭!”与公孙策愤怒的视线对视上,小捕快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在这样的威逼之下,把话一挺胸膛全部的吼了出来。这声音大的,可不止让在场的三个人听见了,差点笑出声,就连在床上睡着的柳长兴也听到了“回去吃饭”的字样,忍不住转过头来打量情况。
“你你你!”瞧着自己周围一个两个憋笑的样子,公孙策可真是快要被这小捕快给气死了,可这偏偏还是他自己造的孽,让他连个错儿都揪不出来。
“那个,先生,您还是回去吃饭吧!这两天公务繁忙,包大人也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刚才是玉堂不懂事,硬为了点儿小事把您叫来!现在这也没事了,您还是赶紧回去陪包大人吧!”看着公孙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展昭聪明的给递了个台阶,还不忘损白玉堂一顿。当然,这个时候的白玉堂也没胆子炸毛,只敢狠狠的瞪了一眼展昭,就也跟着劝说了。毕竟公孙策的小心眼儿,没有人愿意领受。而就在好不容易把公孙策劝走的时候,白玉堂这才发现桌子上还留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白瓷碗,很明显就是刚才那人生气时忘记留下的。拿着这碗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有些米饭,白玉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诶!这碗你送去啊?”将白瓷碗推到展昭的一边,白玉堂使了个眼神让他送过去。他今天已经找公孙先生找的太多,再去骚扰人家,估计该被抽了!
“不不不,现在的我们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展昭已经肯定,包大人和那小捕快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而自己等人,最好也不要顶风作案,以免遭受牵连。
“那这个怎么办?它可是公孙先生专用的!”在开封府,没有人吃饭还会讲一个情调。而看这碗上的花纹还有浮雕,就知道只有那个所有事情都很讲求美感的老书生,才会使用。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一切都是因为长兴,那还是让他去还吧!”怎么样都觉得自己二人还碗会遭到报复,展昭推出了另外一个绝对不会被报复的人。实际上就算是被报复,估计也要推到四五个月以后。公孙先生的报仇方式,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领受的!现在柳长兴身受重伤,他绝对不会和病人一般见识。不过以后的事情,这又有谁知道呢?展昭端着水笑了,觉得自己非常机智。
而躺在床上假寐的柳长兴就这么听着另外两个人安排了自己的宿命,牙根咬得死紧。说好的要帮自己解决公孙先生呢!展大哥,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你不能欺负我睡着了就什么不知道啊!然而,他内心的呼喊却没有传达到另外两个人的脑海中。只是听着后面浓重的呼吸声,这两个家伙就不约而同的对视着嘴角上扬,彼此心里十分明白对方的意思。
☆、第一百零二章
经过两三天的施针、服药再加上内力的调养,柳长兴终于能从久卧病榻的状态上出来了。因为大病初愈,身体还经不起什么劳累,所以包大人并未安排他什么活计,只是让他和那个被关在大牢里的花冲交流交流。没有办法,自从那晚采花贼被抓后,虽说后来恢复了神智,但面对开封府的众人,却仍是一言不发。只是每天看着牢房天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瞧着他这般模样,让开封府想要口供的一干人等急得不行,只好让曾和他有过一段相处的柳长兴出来试试。也因为这事儿起的愧疚,包拯从某种程度上说服了公孙策,终于让柳长兴脱离了每天一碗苦药的威胁。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在展昭和白玉堂的护送下,柳长兴穿着便服走到了开封府的大牢中,为了不让花冲忌惮,在刚刚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就拒绝了展昭等人的接近,一个人拿着个板凳坐在了花冲的牢房门外。翘着个二郎腿,颇为悠闲的看着在牢房内坐在床上的人,随意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