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了点麻烦让笑面虎疲于奔命而无法赶至葵涌,而陈浩南依然和记忆之中一样,单枪匹马来赴了这原先的死亡之约。
“南哥!”,看见他的身影,苏小小忍不住叫。
“阿细!”,陈浩南被几个马仔推着,见她衣着整洁,甚至连被绑缚都没有,心下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又觉不对,立即转而瞪视着那个男人,那个疯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乌鸦!男人的事,为难一个女人做什么?快把她放了!”
他没有理会陈浩南而是低下了头,眼中还想记忆她的样子,终是到了这一刻,即使早已做了决定,但原来还是疼痛的。
“去吧,”
想跑到南哥身边,却被他的眼神拉住了动作,脚上如同千斤重,为什么心中竟是丝丝疼痛。
“雄哥,”,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心中感觉到了切切实实的不舍,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和两人未知的过往,也许再也不会被她记忆起。遗忘本该是轻松的,但她却觉得似乎有一份很重要的过往,即将随着这个选择而永远消失,而这个认知,令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一个只认识了三日的男人,为什么会在心底有如此沉重的份量。
“走吧,”,他依然看着她,眼底的情,终于不再隐藏,“再见,”
“阿细!”,陈浩南喊了她,苏小小回过头,那个男人的目光中只有担心,是明知道危险也依然来救自己的人,是自己心底喜欢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迈开步伐,身后的视线没有一刻暂离,但此时,只能目送。
陈浩南将苏小小挡在身后,看她似乎没有其他不妥,心中不禁泛起疑惑,阿细被绑了几日,以东星乌鸦残暴的为人,怕早已是一场悲剧,然而此刻,他却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疯子还有什么埋伏?”你到底想点?“,他浑身紧紧绷着,蒋先生身死,但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控面前的男人,而如今东星坐馆骆驼也死了更是无人能挟制他,面对这样一个武力和智计都邪到极点的人,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早有预备今晚不可能善了。
当然,看着那个爱扮情圣的男人,乌鸦还是很讨厌的,但那股总是左冲右突的怒火,此时竟懒得发作。”滚吧,难道还要我派车送你?“
陈浩南一时语塞,二话不说放了人,现在还让他俩走?这真的是东星乌鸦?
“你有什么阴谋,一次讲清楚,藏头露尾的算什么男人?””南哥,“
苏小小拉了拉他的手臂,”我们走吧,“,她勉强压抑住那股酸涩的疼痛,原先,那人原先是要南哥的命的,否则又怎会有那场观塘追杀?然而,他却改变了主意,也许是因为自己。
她最后一次望进那人的双眼之中,泪水,终于在转身的时侯夺眶而出,
再见。
2003年。
秋意,终于南下这座与海融在一起的城市。
他迎着风,站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坡地中,身后的人都隔着一段距离,石碑上的小照片,是中年人那熟悉的,仿佛还夹杂着一丝无奈的笑脸。”大佬,每年都来说一次不好意思,你就别计较了吧,要是我重生早一点就不会动你了,毕竟像你这样啰唆又这么有创意的大佬也不多,不过神仙的意思,我都不明的咯,也许,祂们想让我孤家寡人的吧。“
那一年与陈浩南的冲突,落幕的突如其来,然而事情终是有了变化,洪兴依然元气大伤,山鸡在台湾也并没混出个什么名堂,不过陈浩南那个讨厌鬼依然是铜锣湾的揸fit人,而自己,早已成了东星社的坐馆龙头。
江湖路远,接下来的路,也许明日就是尽头,而也许,他终有走到称霸江湖的时候。
“大佬,”,束着长发的男人走上前来,“时间差唔多了,葛新和我们约在文华酒店,现在过去会有点堵。”
男人收回目光,秋风微凉,吹起他黑色的西服外套,一头黑发向后梳起,神色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尚未消失的回忆,但他已经转身。
“走吧,”,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