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却牵扯的更为复杂,在找陈浩南之前,他已然隐隐感觉杂志的不妥,只是一种直觉,昨晚的事情正是暗潮汹涌,那些人必定已经开始追查,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他不想要此时阿细受到任何瞩目,加上绯闻对象还是陈浩南那个扑街,若有有心人联想,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线头。
在场除了花仔荣之外的几个男人,就算嗑了药,也难以保证他们不记得阿细,尤其是那个一脚被他踹爆下身的家伙,当时盛怒之下并没有仔细去看,现在一想,面具飞落下的脸,非常有辨识度,影坛武打巨星,他肯定知道阿细身份。
还有那个女人,欧阳琳,他虽没见过,但阿细曾提过几次,近来交往熟络,配合陈浩南说的,想来是正花仔荣的共犯之一。
温热的阳光底下,已经有些热,然而庭院树荫凉爽,凤凰花火红灿烂,只不过无人有心欣赏。
中年人没有碎念,额前纹路紧紧皱成川字,他捏了捏眉心,近年来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危机迫近的紧张。
还说这家伙这一年多来成熟不少,做事不再是冲前不顾后,甚至一连串的布局几乎将东星社的格局前所未有地拓展开来,以往只能算是港岛第二大社团的东星,如今与老牌洪兴几乎是分庭抗礼,甚至还没有那么多内部纷扰。
有时候,他都感觉自己老了,这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虎仔,不知不觉长成名号响亮的江湖猛人,他能想像以后东星社在他手里说不定真能称霸港岛,做到他完成不了的事业。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昨天日子还过得好好的,今日就捅了马蜂窝。
"你信不信我现在想直接买张机票去台湾探曾探长,然后再也不回来。"
这里不是东星堂口,而是骆炳润在新界的私宅别墅,这家伙清晨挂了电话过来说有事,不同寻常的语气,他直觉便是心中一跳,事情必定不小,否则这家伙不可能特地提早通知他,上次就连靓坤的事他都只说忘了讲。
男人的眼底有些血丝,坐在花园长椅上替自己的左手缠绕纱布,"四海已经将大部分杂志全部弄回来,陈浩南和洪兴肥佬黎以前有过节,这次刚好被肥佬黎的杂志登出来,只能说太凑巧。"
"动作这么大,若有心人盯住,不是更明显?",骆炳润沉声。
"都没办法,事情在凌晨发生,一大早那些人的反应也许还没这样快,而且监视器画面处理掉了,,而家他们以为不知道什么人握有影像,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就怕他们更急着把有影带的人找出来,狗急跳墙,这群人为了维护名声什么事都敢做,比黑社会还黑社会。",他来回踱步,脑中急速思考,弄不好,整个东星社都可能覆灭。
"而家担心这些没有用,只能扫除痕迹,那些人平时一起淫乐,身份都是保密的,谁也不愿意曝光,现在这情况要他们现身结成同盟不大可能,就算想找事,也是偷偷各自调查。”,他眼神微眯,只要控制住当时和阿细在房中的那几个人,事态不容易扩大。
"你讲合和图坐馆可能就是你对罧(干掉)嗰个条友?”,骆炳润觉得有些荒谬,这个上游大盘实在太神秘,这样莫名其妙死了话事人恐怕要乱一阵子,没想到和合图坐馆这么年轻而且一直以来活跃在富少公子圈,亲自兼差淫媒,让人根本想像不到他的真实身分,当然这也只是猜测。
"可能,NB(缉毒组)都要多谢我,",乌鸦也无奈的笑笑。
"干脆我哋报警吧,一次惹翻这么多仇家我晚上都困不着了。"
男人翻了个白眼,"有你这种社团龙头的吗?不是想到跑路就是报警。"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妹妹仔移情别恋那个洪兴靓仔?我都讲过看上你很奇怪的嘛,",中年人露出八卦的笑容。
他却没有反驳,想起那张令他心痛的脸,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千滋味以往从未体会过。
"点嘛?真的?",中年人一惊,头一次在这家伙面上看见这种神情,跳楼都干过,这次又为咗个妹仔搞出这样大的事,这哪里是古惑仔,完全就是情圣啊,若不是天天看着,他都要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了,好勇斗狠是没变,但拍拖怎么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呢?
“女人真系茶煲。”,他默默道,不结婚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