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绵有点哽咽,眼眶红了,这番言语,多么熟悉,从前江雨愁便是这样顺她宠她,哪怕是危险的事,只要她想做,江雨愁便同她去做,然后站在她后面一直保护她。
她一下抱住江雨愁,“江姐姐,你真好。”
江雨愁抚摸她的头发,“姐姐真怕你受苦,怕你受伤。”
“姐姐,我有把握。”
江雨愁不禁苦笑,这副永远成竹在胸的天真还真是动人。
陆思绵躺在床上,四肢与头顶都贴了邪尘用鲜血写在布条上的符,准备注灵。江雨愁手掌按住陆思绵的小腹,助她调和内息的真气缓缓流入身体。江雨愁这股真气融合了越岭心法以及她玉寒山独门养生内功,尽力将陆思绵的身体调整到一个更易承受邪尘刚猛灵力的状态。
“英生,你现在必须调理内息,要像一团棉花,神力至此,也只是微微凹陷,伤不了你分毫。”江雨愁低声道。
陆思绵点头,其实她不很在意会给自己身体造成怎样的损伤,只要不疼就行了,她最怕疼了。
半个时辰就快过去,陆思绵浑身都被江雨愁绵密温柔的真气笼罩,十分受用,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十分动人。
江雨愁望了邪尘一眼,“可以开始了。”
邪尘站在陆思绵头顶,后退两步,伸出两指,一道血红光束洒进了陆思绵的黑发中。注灵开始了。陆思绵开始之觉得浑身发热,越到后面,越发难受起来,身体十分迟钝,并不感觉多疼,但却是说不出的难受与压抑。就仿佛身体里的一切都要被外力统统挤出去,换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整个躯壳承载了无法与自己相容的内力,痛苦难当。
陆思绵汗如雨下,面色也开始变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江雨愁握着她的手,“难受便可喊出来。”
陆思绵却如鲠在喉,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才慢慢吐出几个气音,“难受……姐姐……像火烧……像做了一个醒不来的梦。”
邪尘见陆思绵痛苦难当,心下不忍,几乎泄了气,反倒是江雨愁大声道:“邪尘,集中精神,注灵必须一次完成,前功尽弃绵儿的苦就白受了。”
邪尘心下一惊,“绵儿?江雨愁竟认出来了吗?她恢复了记忆?”
话音未落,江雨愁便知自己说漏了嘴,她看了一眼英生,已经陷入昏迷。危急关头,她也顾不得理邪尘怎么想,只是不断提醒:“邪尘,你不要走神,一鼓作气啊!”
邪尘将灵力尽量分成细微的力量,一点点注入陆思绵身体,但此刻,她已经深深陷入梦境。一个在疼痛中永远醒不来的梦,她梦见自己全身的血肉都被迫分离,听见了骨骼被强行拉开的声音,血肉破碎的声音,痛的她几乎疯狂,唯有耳畔那轻轻的呼唤,让她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