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月华的人,对着格外安静的剑,回味着过往,夺尽了这无声雪落的冷艳。
倏然,一阵沉稳执着地脚步,踩着青竹之意,踏碎夜画幽静而来。
雪花调皮地漫过眉梢,漠然不改的剑者,仍旧是半阖着眼。
侧目来处的视线,似是已将那道白色的身影印入,却见映在那对惑人紫眸中的,唯有,一把不折的青竹剑。
脚步停歇,带来的是片刻漠然。
来客心有踟蹰,一身傲骨,总是不肯为算计而开口。剑者目透逐客之意,袖拂散雪,满是涟漪的心湖,容不下琐事烦忧。
说不出的话,对上听不进他人话语的心。
该如何?
应是果断转头径自离去,只当从未来过吧?
但,事关数人生死,不可不为!
一声无奈的叹息,打折了青竹傲骨,迈出的几步回环,终是复又引至寂雪身前,以不熟悉的温和语调开口。
“剑凝落雪,境如人心,你之兴致倒是不浅……”
完全不适合剑尊的恭维话语,还未说完,便被一抹飞掠的墨痕硬生生打断。
清雅、幽然,就如那文人墨客手中挥洒秋毫溅起的几分山水,却又锋芒绽露,以刺骨的寒风,带来莫大的压力。
是剑!足以噬命的剑!
一股让人寒毛耸立的剑意,隐在那点青墨之中,斩风而来,直到倾落于他身前,犹未止步。
忘云剑尊凝目,动息,急退散步之后,方才朝前伸出手,握住那一把缓缓浮现的青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