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以为自己早就淡忘了,但是现在,又终于发觉,其实还是有些在意的。
在彭城,她倾其两世,终于遇上了最初的心动。
那个似清风如明月般的少年,他在春风里袖手一笑,便让活了两辈子的她真切的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周定光和她相识与幼时,他和父亲寄居将军府,她和侄子从京都远道而去外祖家散心。
那时陈芸常穿着侄子的衣服扮作男孩,是周定光手把手的教她练武,教她读书,教她骑马射箭,把她偷出将军府一起逛集市,在她和侄子各种闯祸后为他们收拾残局。
甚至曾经他们相约一起江山万里,游历天下的。
但是,也是那个人,在她外祖隐晦的提议中拒绝了和她的婚约,不管什么原因,总是他先推开了她。
再然后,他们就变成了两个世界。
从此他继续苍松郁竹,仗剑天涯,而她则重回朱门,富贵春深,从此萧郎是路人。
“呦,姑姑好闲的心,明天就出嫁了,还在举杯邀明月呢。”
二侄子予深单手扶栏,从抄手游廊那里跳了下来,对着陈芸嘻笑道。
“予深啊,也来陪姑姑喝一杯吧,这样咱们就对影成三人了。”
陈芸又拿出一个琉璃杯,招呼着眼前的大男孩。
小时候予溪和予深这两个侄子交替陪着她去外祖家住,所以比起和府里侄女们的疏远,陈芸和几个侄子相处的更好。
“怎么,即将人生四大喜,新婚小登科了,姑姑激动地睡不着了吗?”
予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陈芸嘲笑道。
“是啊,真的睡不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