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被气的手脚发抖,但他尽量保持着理智,对那些官兵高喊:“赶快抓贼,抓住那些水匪。”
这些当兵的稀稀拉拉的答应了两声,但却没有一个人真的追上去,只是站在船头象征性的喊了两嗓子:“大胆水匪”、“抓水贼”,算是对陈舒命令的回应。
陈舒强压怒火,喘了两口气,对所有后船喊道:“都给我靠岸,都靠岸。”
在陈舒的反复命令下,漕盐船队终于全部下锚停靠在岸边,陈舒命令所有船工和押运官兵下船,陈舒刚登上岸边,就见船队中两个百户并排来到面前,其中一个说道:“大人,您不是要追那伙水贼吗?追水贼怎么能上岸,这一上岸,咱们就追不上水贼了。”
陈舒冷笑一声:“怎么?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吗?王百户,我是要抓水贼,但我要先抓内鬼,抓住了内鬼,就不怕抓不到那几个水贼了。弄了官盐,没有内鬼能弄成吗?想独吞吗?”
这个姓王的百户被陈舒说了有些挂不住,想反驳但憋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但他旁边姓周的百户这时上前说道:“转运使大人,我知道您抓贼心切,但按朝廷法令,我们押运漕盐到山东布政使司交差,最迟不能超过四十五天,一旦超过时限,您和我们都要挨板子的,每超过一天都要加板子。”
陈舒还是冷冷一笑:“我宁愿挨板子,也不愿意让那些蛀虫白白弄走了官盐。”
姓周的百户被陈舒噎的下不来台,便冷冷的放下一句话:“你是转运使,怎么办,你做主就是了。”
陈舒冷笑:“我就来做回主,今晚什么都不干,今晚我们就驻扎在这岸上,来呀,放信鸽。”
那姓周的百户一愣:“信鸽,什么信鸽?转运使还有什么安排?我们怎么不知道”
陈舒走到周百户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既然我是转运使,我干什么,还要提前跟你打招呼吗?”
那周百户被陈舒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只好转身嘟嘟囔囔的走了,那王百户觉得不太对,赶紧跟在周百户身后,两人很有默契的先后离开了大队伍,趁人不注意聚在一起,王百户说道:“看来他想来真的,但他停在岸边还放信鸽是什么意思?”
周百户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他一定留有后手,难道他在叫帮手?会不会是前几天上船又下去那几个可疑的人?还有,你注意没,他刚才说了,难道你们想独吞吗?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他也想分一杯?”
王百户点了点头:“是有这句,但他就这一句,也他娘的不明说,真要想要一份,就他娘直说呗,还他娘的停下来干什么,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周百户犹豫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不管他是报信找帮手,还是想分一笔,现在看都是麻烦事,咱们都得做好准备,你派人通知那边,让他们也小心些,暂时先消停下,给船帮那份也先别分,等事情都明朗了再说。”
周王两个百户不知道,就在他们秘密商量对策的时候,另外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这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