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副宗主又发话了:“金如意,我劝你不要做无用的反抗,这里是布政司衙门,我们不想在这里清理门户,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裁谢罪,我保证不殃及你的父母家人。第二,我出手了结你,但你死的会很痛苦。”
金如意看了看唐英,看了看副宗主,突然转头看了看姚光启,绝望的说道:“你聪明绝顶,是个天才,我若早识得你,或许就不会这么干了。”
姚光启苦笑了一下:“你的敌人太多了,我若是你,就不给自己找这么多敌人。”
金如意仰头向天:“天啊”,随即举起短剑对着脖子插了下去。
虽然是黑夜,姚光启看不见血液的颜色,但他觉得那喷涌而出的血一定红艳炫烂,就像她弹奏的乐曲那样动听迷人,就像她的身姿那样绰约惊艳。总之,一个才华出众的女子死了,旁人总会想起她的好来。
面对死亡,有的人悲悯感叹,比如姚光启;有的人扼腕叹息,比如周躬晋;有的人长出一口气,比如唐恨别;有的人暗自掉下了眼泪,比如唐英;有的人无动于衷,比如副宗主。副宗主走到金如意的尸体前,确认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走向李彧,“我们的布政使大人,我们宗里的内鬼解决了,现在该聊聊咱们之间的事了。”
副宗主所说的每句话,李彧听着都是那样的寒冷刺骨,李彧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人是何等的无情,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在这个组织面前,是毫无胜算的:“副宗主想必有些误会了,之前钱粮账目不清,都是金如意搞得鬼,我并没有多分多占。”
副宗主冷笑道:“我说的不是钱,我说的是你投入到燕王门下,你有没有出卖本宗?”
李彧拍着胸脯保证:“宗主您放心,我万万不敢透漏贵宗一个字的,况且贵宗一向规矩森严,我对贵宗了解并不多呀。”
“那就好”副宗主似乎放心了,看起来要转身回头,但就在李彧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副宗主突然出手,点中了李彧的尻尾、巨阙两处穴位,然后连续出手,一连点了李彧六处大穴:“李大人,虽然你改换门庭是出于自保,但毕竟坏了规矩,我不杀你,却不得不防着你以后再坏我的事,今日废了你的武功,咱们这笔账就算清了,至于你以后跟着燕王,我想燕王那里未必是好去处。”
李彧瘫软在地,嘴角流着血,已经说不出话。副宗主走到姚光启跟前:“燕王是什么态度,是要将这个大案一查到底,还是怎么说?”
姚光启毫不犹豫的说道:“燕王不打算继续追究了,到此为止。”
“好,痛快,聪明,燕王是聪明人,你也是聪明人。”副宗主拍手叫好:“既然燕王不与本宗为敌,那本宗自然有所回报,此事如何处理,但凭燕王决断。还有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本宗的,本宗尽所能帮忙。”
姚光启微微一笑:“燕王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北平的钱粮不能再入私囊了,公帑就是公帑,官粮就是官粮,任何人不得在北平枉法徇私。”
副宗主犹豫了片刻:“好,燕王痛快,我也痛快,以后我们宗在北平只涉足江湖事,不涉官场。”
姚光启缓步走道李彧跟前:“李大人,燕王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将你送京城治罪,第二,你自裁,之后按察司以你畏罪自杀上报朝廷,此案就此了结,燕王答应保全你的家人,这是燕王能给你最大的补偿了。”
李彧突然仰天大笑,“保全我的家人,燕王真好算计,拿我去皇帝那邀功请赏,他忘了当时怎么承诺的吗?燕王的志向真大呀,连我的筹码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姓朱的果然够狠,不过你们别得意太久,这江山未必…”
副宗主突然上前捏住了李彧的脖子,狞笑着说:“你如果继续乱说,你的家人也保全不了。”
姚光启心中一动,很显然,李彧知道耒宪宗更多的秘密,副宗主害怕李彧说出来,但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如果追究下去,此事可能更加难以了结。
想到这里,姚光启走到李彧跟前,放下两样东西,一把匕首,一颗丸药,然后默默的走开了。